“好了,沒事了,有我在,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沈碧铖攬著因哭泣而不斷抽噎的瘦弱身體,溫和地勸慰著,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潤如玉。
他瞟了一眼倒在地上捂著胸口不斷呻吟的沈翊仁,心道皇後應該快到了,於是用自己的外袍將淩遙的嬌軀包了個嚴實,打橫抱起她走向門外。
群芳殿院子裏橫七豎八躺滿了武侍的屍體,沈翊霄下手利落,沒有留下任何活口,他也已經不見了蹤影,想是趁著沒人看見便離開了。
沈碧铖緊緊抱著淩遙,大步出了群芳殿,腳下一踏,身體便輕盈地淩空而起,在重重朱牆碧瓦間飛躍。
淩遙被他緊抱在懷裏,那人溫暖的體溫從胸口傳遞到她的身體,緩慢而堅定地驅散了她心裏無邊的寒冷,颯颯夜風卷起她及腰的長發,在無邊夜色中飄散飛揚,如無數黑翼蝴蝶飛舞在沈碧铖蔚藍的長袍邊。
沈翊霄躲在暗處,默默地看著那被沈碧铖牢牢護在懷裏的女子,皇後宮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理應在處理過那些武侍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以脫開自己身上的嫌疑,然而不知原因的,他的腳步卻無法移動,就這樣看著那在夜空中疾速飛掠而過的一對男女。
他的心中,一個從沒有過的念頭飛快地抽枝散葉,如藤蔓般瘋狂生長著。
——如果他早一刻動手,那麼現在那名瘦弱傷慟的女子,會在自己懷裏,與她緊密相擁的,會是自己。
沈碧铖抱著淩遙隻是飛出了景仁宮便落到了地上,早有發現他行蹤的侍衛們紛紛趕了過來,不一會就在身邊聚集了許多帶刀侍衛,隻是礙於他的身份不敢動手。
沈碧铖就這樣懷抱著淩遙一步步地走著,好像全然看不見周圍刀劍出鞘的侍衛們,他的神色淡定如常,唇邊卻不見了慣常的笑意。
皇後很快聞訊趕來了,她定了定心神,故作疑惑地道:“铖王爺,發生什麼事了?你這是要做什麼?”
沈碧铖冷淡地瞟了她一眼,隻一眼,竟讓習慣了後宮爾虞我詐的郭皇後渾身難以抑製地一個哆嗦!她竟從沈碧铖那雙墨茶色的眼睛中感覺到了洶湧的煞意!
“杜姑娘說她想回家,”沈碧铖說話的聲音卻還是清醇優雅的,“铖便要送她回家,皇後沒有意見吧?”
“這,若琪今天才剛剛住進群芳殿,怎麼這麼快就……”皇後竟然不敢再與他對視,說話也有些結巴。
“杜姑娘住不慣皇宮,便想要回去了。”沈碧铖淡淡回到:“那麼铖就告退了。”
他優雅地對皇後微微傾身,抱著淩遙就大步離開了。
郭聖燕站在原地,臉色陰沉地看著沈碧铖離開的方向,鳳目輕眯,裏麵閃過陰鬱的光。
“娘娘,娘娘不好了!”忽然一個小太監大喊著跑了過來,他踉蹌地跪在郭聖燕麵前,神色倉惶地稟告道:“娘娘不好了,太子,太子他……”
“仁兒他怎麼了?”郭聖燕心急之下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大力搖晃著問道。
“太子被人打傷,現在昏迷不醒啊!”小太監終於順過了氣,焦急地稟報。
“你胡說!”郭聖燕盛怒之下一巴掌把他抽到一邊,“院子裏守著的那些武侍呢?”
“武侍、武侍們,奴才去查看的時候,他們都死了!”小太監伏在地上不敢起來。
“什麼?!”郭聖燕眼前一黑,身體癱軟著倒向後麵。
“娘娘!”
“娘娘您怎麼樣?”
“娘娘您沒事吧?”
宮女內侍們驚叫著亂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