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霄和淩遙滾到了樹林的深處才停下來,他扶著淩遙緩慢地坐了起來,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兩人都隻有一些皮外傷。
不自覺地回過頭去,隻見一黑一紅兩匹馬身上都插了十幾支烏黑色的弩箭,倒在地上無力地抽搐著。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震憾、一絲陰狠。
——這樣的陣仗,是奪命的設計,雖則是為了試探兩人的身手和關係,也太過凶險了。
“四哥,杜姑娘!”沈翊琨心急如焚地奔過來,還沒到跟前就大聲問道:“你們沒事吧?”
“沒事。”沈翊霄率先站了起來,又伸出手去拉淩遙起來,麵色沉靜地搖了搖頭。
沈翊琨還欲說什麼,沈翊霄已經對他示意似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邊沈翊諾眼見得埋在地上用做感應的繩索都已經被沈翊琨斬的差不多了,也抬腿邁步向這邊走來,一邊心有餘悸地叫道:“可沒有事吧?四弟?若琪?”
“沒——”淩遙正要回答,卻被沈翊霄截斷了,他沉著聲音應道:“杜姑娘的腳好似傷到了。”
“傷的可重嗎?”說話間沈翊諾已經走到了幾人麵前,在淩遙身邊蹲下身來就要檢查她腳上的傷勢,一邊嘴中滿含愧疚道:“這裏似乎是當年獵捕野豬留下的陷阱,都怪我,一時沒有注意竟然闖了進來。”
淩遙立刻明白了沈翊霄的意思,然而滾動中沈翊霄實在將她護得很好,自己身上除了泥土和落葉,隻在裸露的皮膚上有幾處擦傷,眼見得沈翊諾竟然親自為她檢查傷口,他那麼精明如狐的人,定是一看便知道自己的腳根本沒有受傷。
她情急右腿一軟,裝作站立不穩,身體一晃倒入了旁邊沈翊霄的懷裏,借機避過了沈翊諾伸向她腳腕的手。
沈翊霄在第一時間接住了她,她卻分明能感覺到緊靠著的胸膛一陣顫抖,顯然是他壓抑著的無聲笑意,不由得有些氣惱,他無緣無故“安排”自己受傷,此時卻又來嘲笑自己躲避沈翊諾檢查的手段,可有如此刻薄的人麼?
心裏埋怨著沈翊霄,淩遙麵上卻帶著和婉微笑:“隻是扭了一下,沒有大礙的;諾王爺帶若琪出來也是一片好意,進入這裏也是意外,不必太過在意。”
“怎麼說都是我的不是,”沈翊諾見狀直起了身,卻還是愧疚地看著淩遙和沈翊霄,“害得四弟和杜姑娘身涉險境,真是罪過。”
“這種事三哥提前也不能自知,不必太過介懷。”沈翊霄淡淡回道:“現下杜姑娘的腳傷到了,馬也死了,本王少不得要送杜姑娘回去,便不能陪三哥繼續騎馬了。”
“四弟這是什麼話?”沈翊諾急忙接話道:“為兄自然得護送你們回去,怎還能獨自去騎馬踏青,把你們丟在這裏?”
“這裏距離主馬場也不遠,況且我也沒受什麼傷,就不勞三哥了。”沈翊霄淡然推辭道:“再說我們兄弟今天來本是想跑幾圈馬借以緬懷母妃,既然我的馬死了,還得勞煩三哥陪阿琨再走走,我便護送杜姑娘回去。”
“是啊,三哥!”沈翊琨聞言接話道:“素聞三哥騎術過人,今天可要跟弟弟痛痛快快賽一場,也讓為弟好好見識一下三哥馬上的英姿啊!”
“那……”沈翊諾遲疑了一下,見淩遙也對他微笑著點頭,才接著說道:“好吧,就請四弟送若琪回去,十弟就交給我,晚些時候我們在仙來酒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