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穆婉遙不知何故,還是沈翊涵的心上人,這一重重的關係錯綜複雜,不由得淩遙不小心謹慎。
收拾停當、在皇後處用過了早膳,上午便前往聆音閣去聽了紅苑戲班特意排演的戲,戲的後半場皇後就已經離場了,於是眾人也就隨意了許多,隻是皇後在浮水閣設了午宴,要按時趕到罷了。
淩遙實在不耐煩看那咿咿呀呀的戲曲,自己先脫了身出來信步往浮水閣走去,因是在聆音閣附近,也不擔心迷路。
隻見前方碧水悠悠,倒映著岸邊紅花綠樹,湖上斜跨一座拱橋,石橋通向湖中心的一座小島,島上臨水建著一座簡單的宮殿,便是有名的浮水閣。
淩遙一腳踏上了石橋往湖心島走去,走到半路卻看見穆婉遙的侍女夏芳抱著一個包裹走在前麵,她疑惑地跟在後麵,便見夏芳轉身去了正殿旁邊的側殿。
不一會夏芳放下包裹出來了,站在側殿的門口張望著顯然是在尋找穆婉遙。
淩遙料定那包裹裏麵是穆婉遙提前準備的物什,側殿隻有一個門,還有夏芳站在門口,不過這難不倒她,她繞到另一邊便縱身躍向湖麵,腳在水麵上一踏,身體輕盈地向前飛躍,不過幾個起落便到了側殿的床邊,推窗翻身進了側殿。
夏芳果然把包裹放在了桌上,淩遙上前打開一看,裏麵整齊地疊放著一件精致華貴的舞衣,還有一些簪子裝飾。
…… …… ……
夏芳翹首苦盼的小姐穆婉遙此時正站在紅杏樹邊冷眼盯著對麵一臉激動的男子。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沈翊涵揚著手中的信封,英挺的臉上驚怒交加,“既然你說不能嫁給我,我也準備放棄了,你又為什麼要給我寫這樣的信?”
“信?”穆婉遙看向他手中的信封,隻見上麵有女子娟秀的三字小楷:沈翊涵。
“你既在信中約我見麵,又為什麼不來見我?”沈翊涵的眼中有憤怒也有淒惶,“我沈翊涵就如此任你耍戲麼?”
“五皇子,我並沒有給你寫過信。”穆婉遙一臉疑惑地搖頭道:“這封信,怕是別有用心的人偽造的,可否借我一看?”
沈翊涵聽她這麼說,心已經涼了半截,他寧可相信她是有苦衷不願意嫁給自己,卻還惦念著自己;也不願意聽見她親口否認這一切的眷念。
然而他沒有別的辦法,遲疑了一下,仍是伸手遞上了信封。
穆婉遙拆開信封來快速地掃視著上麵的文字,眉心微不可查地抖了抖,麵上卻依然不動聲色,她飛快地讀完便迅速把信揉成一團塞入了袖中,抬頭對沈翊涵道:“這信不是我寫的。”
“是麼?”沈翊涵心中一顫,盡管已經猜到了這樣的回答,真的聽見她這樣說,還是心痛如絞。
“五皇子,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穆婉遙盯著他一字一頓道:“因為我的緣故讓你在大婚之夜離棄我的長姐,致她至今下落不明,我對不起長姐,所以今生今世,我都不可能嫁給你。”
她仿佛沒有看見沈翊涵眼中那仿若被生生割裂般的痛苦掙紮,款款轉過身去,淡淡道:“你永遠都是我的姐夫,也隻能是我的姐夫,便,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