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敏敏的房間出來,到顧府門口,再上馬,期間無任何一名顧府的家丁敢去招惹這位渾身寒氣逼人的男子。他這一路行來,眾人皆是紛紛避讓,深怕被遷怒。自上次被甘鳳逸拒,皇甫焱並不想再來顧府,隻是,自己的玉簫落他處,本想不再要回,卻未想吟吟對那玉簫念念不忘。斟酌幾天,還是決定去一趟,把它給拿回來,順便,再看看顧敏敏的病情如何。
誰知前幾日去,都是無功而返,甘鳳逸竟將他拒之門外。這等待遇,令他更是難以接受,若非為了拿回玉簫,皇甫焱恐怕絕不會停留在洛陽半天。道明來意,甘鳳逸將玉簫還回的同時,卻是百般暗示讓他先暫居洛陽客棧之內,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畢竟是師出同門,皇甫焱便也答應等他幾日。
誰知約定時限已到,甘鳳逸卻說事情已經解決,不再需要他了。皇甫焱當即動怒,表明以後將不再來此,顧敏敏之病也與他再無任何關係,隨後便一甩手,當真絕塵而去。凡是他路過的花草,皆被極寒之氣凍如脆石,稍一觸碰便碎成了渣。
返回長安的路上,待他火氣漸消,不禁覺得奇怪之極。以甘鳳逸的性格,斷不該如此戲弄自己,自顧敏敏病衰之後,就性情大變。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能明說,真是如此,那自己作為他兩人師兄,便不能置之不理。
正待他準備驅馬回轉時,突感一股股殺氣襲來,近三十個蒙麵刺客從四麵八方將他圍住。其實,他早已察覺異樣,不然也不會想到甘鳳逸許是有苦衷。隻是,想不到這群刺客倒真不怕死,竟敢正門與他交鋒。結果自然毋庸置疑,以皇甫焱的身手,他們豈會是他的對手。利劍封喉,隻留下一個活口,欲想問對方出處。隻可惜他慢人一步,對方咬破牙中暗藏的劇毒,當即斃命。
皇甫焱本以為他們是“天宮”的人,揭開蒙麵一看,不禁怔住。
麵相橫闊,眼無上紋,頭發偏黃而卷曲,每個人的腳上都穿著一雙皮質長靴。這些根本就不是中土人士,而是地地道道的蒙古人。就在他疑惑不解之時,一枚飛鏢暗器朝著他的後背射來。皇甫焱目光一凝,轉身順勢揮劍,將暗器打在了樹幹上,樹幹周圍頓時溶解冒泡,卻是喂了劇毒。
玉簫就在這時從他腰間滑了下來,正待他準備用手去接,突感大腿一陣劇痛。竟是另一枚暗器刺在了腿上,想也不想,便將之拔了出來,直接向敵人飛了過去,正中喉頭。玉簫剛好落地,摔成了兩節。
皇甫焱當即舉起青雲劍對著自己的傷處劃了道長長的口子,待黑血放完,便塗了些止血藥,衣衫上盡是墨色的血跡,隻是他衣著向來以深紫為主,倒也不明顯。將化屍粉灑在所有屍體上,絕不留任何蛛絲馬跡,亦不再留念地上的損壞之物,皇甫焱翻身上馬,驅馬離去。
其實,暗器上的毒,若是被普通人碰到,絕對連生還的機會也無。若非皇甫焱長年引用毒葉所泡製的茶水,使得身體已能對百毒免疫,不然,他早已喪命。
皇甫焱心中的疑慮越來越甚,那群刺客身上並沒有特殊的標記,他自認與蒙古人並無深仇大恨,除了如剛等人,也沒與旁的蒙古人有什麼接觸。為何這次偷襲他的,卻是蒙古人?那麼,行刺的目的又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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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吟吟總算盼著皇甫焱再出莊時,已是十天過後,比薛懷殤預期的時間晚了一天。並非她所願,奈何這十天,皇甫焱像是知道有什麼要發生似的,幾乎與吟吟寸步不離。她深怕在這十天之間,風行子將薛懷殤給殺了。幸而,剛好第十一天,皇甫焱出門了,臨走之時,還刻意叮囑過如剛等人要好好陪她,這次外出,恐怕要五天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