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做藍吟吟,哼,真是個俗氣的名,看來你之爹娘定沒讀過什麼書。”薛懷殤自顧自地說著,全然不顧吟吟一臉的迥然神情,“罷了,小丫頭,趕緊叫我一聲大伯。”
看著眼前這名被層層枷鎖扣住的囚犯,吟吟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自己意外被困地牢也就算了,這無端端的多了個“大伯”算個怎麼回事。就算是,認親戚這種事,也要你情我願才是啊,怎地他還一副“理當如此”的口氣?
這也就不提了,竟然嫌棄我名字俗氣,這算什麼!
薛懷殤沉了沉音:“怎麼,快叫啊。”
“這位,咳,大爺,你不覺得,以你的年紀稱‘大伯’,有點兒……。”之所以叫他“大爺”,完全是因為此人動不動就以“爺”自稱,想必他在年輕之時,定是個相當囂狂的人。是以就算坐牢,卻也不將他人納入眼中,言語間也含著不允違抗的氣勢。
“有點兒什麼。”他道。
“占我便宜。”
薛懷殤聞言不怒反笑:“哈哈哈!”笑聲中卻是蘊藏著一道道渾厚內元,震得吟吟耳膜生疼,那一聲聲犀利的朗笑如利箭般灌入腦中,就是捂著耳朵也於事無補。吟吟屈身跪倒在地,口中不斷叫道:“別再笑了!”
他又笑了一會兒,才慢慢停下:“如何,你叫是不叫。”吟吟還沒能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耳中嗡嗡作響,周身不由自主的發著顫。薛懷殤並未有憐香惜玉的打算,隻是道,“我數三聲,你若不叫我一聲大伯,我便讓你永遠失聰。”
“一。”他頓了一頓,“二。”
“大伯大伯大伯。”吟吟一麵叫一麵擺手,“大伯你別再笑了大伯,大伯我錯了大伯,大伯你的笑聲殺傷力太大小女子承受不起大伯,大伯求你快告訴我怎樣出去吧大伯,大伯我保證下次再來看您大伯,大……”
“行了行了,叫一聲就夠。”薛懷殤道,“這門從裏麵是打不開的。”
吟吟微驚:“那我怎麼出去?”
“慌張作甚,既然你貴為莊主的心上人,外麵那個人自然不會棄你於不顧。再等會兒,便有人來開門了。”
“不行啊,要是被皇甫焱發現我私自來這裏,我肯定會被他禁的足。而且,我朋友也會受到懲處。”一想到他那張冰冷的臉,吟吟便不敢去想此事被他發現會有怎樣的後果。
薛懷殤卻道:“你為你的朋友著想,可有想過,他已將你出賣了?”
“出賣?”吟吟不禁笑道,“用得著嗎,他出賣我又得不到半點好處。”
“得不到好處?”他笑,“萬一你出不去,他又無法將門打開,最後自然會被你們的主子發現。他將你來此的事告訴皇甫莊主,縱然有過,也能抵了一半吧。”
“大伯,你把這事也說得太糾結了,哪兒這麼複雜。”吟吟跪久了覺得累,便直接斜坐在了地上,並肩靠牢門,“要說主子,我也算如水的主子吧,如水就是帶我進來參觀的那個人。如果他真把這事告訴皇甫焱,他是不可能得到好處的。而且,我相信他不是為了保自己而告密,而是為了把我救出去。”
薛懷殤沉默了少頃,冷笑道:“小丫頭,你竟然直呼皇甫莊主的名字嗎,你與他,看來非是普通主仆的關係。”
吟吟嗬嗬笑了笑:“我和他本來就不是主仆關係,我是他的未婚妻。”
“什麼?”這話,卻是讓他感到一陣驚愕,“你竟然就是此莊莊主要娶的那個女人,哈,哈哈。”薛懷殤的笑聲帶著濃濃的揶揄,“爺還當是個怎樣的絕色佳人,才讓那不近女色的劍者動了凡心,嗬,竟然是你這小丫頭片子。”他微微垂首,渾身輕顫,笑音極低。雖然薛懷殤長年關於此處,但畢竟在這裏待了這麼長的時間,對莊裏的大事,倒也了然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