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莊中,兩人各自沐浴更衣,正在享用晚膳,吟吟已好些天沒吃過自家菜。此時吃來當真覺得津津有味,不禁心中誇讚鐵離的手藝確實有夠讚,自己與他實在不能比,也難怪皇甫焱的口味刁鑽得很了。
“吟兒,在去洛陽前,可有遇到什麼可疑的人?”反觀皇甫焱,卻是細嚼慢咽,水酒配肉,吃得極為慎重。多日來的禁酒令終於撤銷,吟吟也是喝得不亦樂乎,聽他這麼突然一問,包著口中食物含糊回道:“沒有哇。”
皇甫焱眉頭微蹙,沉聲道:“好好吃,好好說話,成何體統。”
幾口嚼完咽下,她再道:“沒遇到什麼可疑的人,問這幹嘛?”
伸手在她嘴角抹了抹,皇甫焱搖了一搖頭,道了聲“沒什麼”。
就在與白衣笑正事談完後,白衣笑將心中疑惑提了出來。
紅媚娘蛛這種毒物一生隻認定一個主人,而他和玉洛芝皆不是這隻蜘蛛的主,按理來說,它是絕不可能認吟吟為主人的,就連他們二人都無法收服,何況是外人。皇甫焱起初還以為是白衣笑做了什麼手腳,以致傳說中的毒蛛對吟吟俯首,聽他這麼一講,明顯就不是了。
繼續聽下去,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白衣笑發現在吟吟的右手手背上被人種下了“護心蠱”,而下蠱之人的修為遠遠超過自己,那紅媚娘蛛向來安靜,不喜近人,卻幾次爬上吟吟手背。他猜想,有可能是這蜘蛛的主人所下,因而令得紅媚娘蛛願意親近吟吟。皇甫焱打住他的話頭,隻問這蠱究竟是何東西,對吟吟是否有害,其他一概不關心。
白衣笑回曰這蠱對常人一絲傷害也沒有,也是拖這蠱之福,吟吟本來的確是中了“穿腸蠱”,這一點,皇甫焱和鴻睿是有目共睹的,卻被自動化解。現在她的體內,已沒有任何一種蠱蟲。
皇甫焱道:“白門主,你難道認識下蠱之人?”
白衣笑點點頭:“他可能,是我兄長。”
“兄長?”皇甫焱不禁道,“這麼說,傳聞是真,你並非最初繼位掌門?”
“是,起先,萬毒門該是是我兄長擔任掌門。”白衣笑淺淺一笑,有些無奈,“聽父輩們說,他離開苗疆時我才五歲,一去便杳無音訊,直至今日也沒消息。”
“他叫何名。”
“白珛瑾。”
這個名字,皇甫焱對其可說全然陌生,他暗自思量少頃,便道:“還有其他事嗎?”白衣笑搖頭道:“沒有了。”欲言又止,他記起了十年前的一件事,想了想,還是決定作罷。
皇甫焱雖知他有話,卻不去追問,旁人愛說便說,不說便罷,與自己又有何幹。
“白門主。”他道,“吟兒曾對我說,你年紀輕輕卻是一派領袖,她不甚欽佩。”
“啊?”白衣笑不明他此番話為何意。
轉過身,推門欲出:“她還說,雖然最初的繼位者非是你,但逃避責任的人是無法當一個好領袖的,她望你打開心結,不要被前事困擾。”
“多謝皇甫莊主。”他聞言不免感到一陣欣喜,“可是小藍讓你帶話給我麼?”
“告辭。”不予回應,皇甫焱推門而出,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其實,隻有上一句是吟吟說的,而這最後一句,卻是他借吟吟之名而說。
吟吟見他不追問,便悶著頭繼續吃起來。其實,她聽皇甫焱這麼問,不禁感到一陣心虛。要說可疑的人,她心裏還是有個人選。隻是這事牽涉到了如剛兄妹,當時可是自己執意不許他們告訴皇甫焱的,如果現在被他知曉,肯定是要落下個知情不報之罪。皇甫焱對她的管理甚是隨意,也很自由,但對其他人,卻是相當嚴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