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先生將半敞的竹編門推開,緩緩走了進來:“睿公子,藍姑娘。”
他清晨與皇甫焱一同去找白衣笑,隻是剛到他居住的竹屋,卻得知白衣笑和玉洛芝天不亮便祭拜祖先去了,兩人皆不在屋。無奈之餘,皇甫焱吩咐易先生先行回轉,自己前往祭拜之地尋人。當易先生快抵鴻睿的屋子時,就見門閂被損,房門半掩,驚愕之餘立刻來到門口,以為是有歹人入侵。
此時的鴻睿尚不足以自保,可說是非常的危險。卻不料藍吟吟竟在屋中與他交談甚歡,他自然識德知趣不會打擾,隻在屋外守候,隻是心中奇怪這門鎖因何損壞。
直到吟吟與鴻睿發生口角,他才忍不住挪動身子,這才鴻睿被察覺,不得不出現。
吟吟見是他進屋,微笑著道了聲“易先生好”。易先生頓了頓,才回了句“藍姑娘切勿多禮”。
他易先生想了想:“藍姑娘,你是要離開嗎?”。
吟吟點點頭,卻見他麵色蒼白,不禁疑道:“易先生,難道,你也中了敗血蠱?”這蠱毒難道還會傳染嗎?
“易某並未中蠱。”他站在離門口不遠不近的位置,態度恭敬卻不謙卑。
吟吟側頭看了鴻睿一眼,又看著他的臉:“可你的臉色好差?”
“可能是勞累所致,多謝藍姑娘關心。”他望向鴻睿,似乎是在問他此時該做些什麼。還沒等到回複,就聽吟吟說道:“勞累?你這樣的麵色很明顯是嚴重貧血啊,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鴻睿就打斷道:“藍妹,你不是要走嗎?”
“等會兒再走不行嗎?”語畢,吟吟走到易先生跟前,然後將他領到一旁坐下。
易先生此刻當真不知如何應對,他在門外聽得兩人談話,已知他們正在鬧不愉快。自己也不知到底是該走還是該留,本想等待鴻睿下令,卻被吟吟打斷。而他居然被吟吟強行帶到座位上坐下,甚至未能來得及給鴻睿請示,這實在是不合禮數。他正欲站起,吟吟卻遞來一杯泛著白色渾濁的水來。
“怎敢勞煩藍小姐倒茶?”想要起身接過,卻被她按下。
“這不是茶,是補血的東西,不好喝,但還是很管用。”她斜視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鴻睿,“無毒無害,有人已身先士卒過了。”
這話聽在易先生耳中,可謂誠惶誠恐了,他正想說什麼,鴻睿已道:“易先生,你喝吧,正如藍妹而言,不旦無毒無害,且還當真有補血功用,本公子已身先士卒了。”
“啊,是……”
一杯飲完,倒是表現得比鴻睿初飲之時淡定得多。其實他隻聞上一聞,便知這是糖和鹽混合而成的水,味道當然不會可口,縱然他心中存著疑慮,但鴻睿讓他喝,卻絕不會有半分的猶豫。幾杯下肚,倒也覺得沒什麼不適。
把杯子放回桌上,他道:“多謝藍姑娘”
“易先生。”吟吟注視著他的右手手腕之處,“難道你在用自己的血為鴻睿補血嗎?”他的手腕上,有三四道明顯的傷口,且還是新的。創口隱約透著血滴。既沒有上藥也沒有包紮,像是故意不想讓它們結疤一樣。
易先生頷首,算是回答。
難怪他會有失血過多的跡象,居然為了鴻睿如此犧牲!
“對了,焱不是有補血的藥嗎,怎麼你們不用?”
鴻睿道:“不是不用,不知為何,一服下他的補血藥丸,卻吐血吐得更加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