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的家裏有好好玩的玩具,你敲他,他就會叫哦……”她背對著他,開心地描述著那些她口中的玩具,像哄騙小孩似的哄騙他。
他沒說話,沉默地走在她身後,風輕輕吹起,周圍傳來了淡淡的梨花香。梨園的盡頭,是籠罩在黑暗中的群山。山腳下,是一扇巨大的石門。打開石門,眼前是一串通向地下的台階。
“這裏是你的家?”上官雲隨著她一步一步朝幽暗的空間走去,直到一點點微弱的光亮在前方閃爍。
她嘿嘿地傻笑了兩聲,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走下去。微弱的光亮越來越強,四周寂靜得隻有他們沉沉的腳步聲。隱藏在梨園的這個地下室是幹什麼的?這個精神失常的女人又是誰?上官雲的眼睛落在女人背上,腦海中盡是疑團。猛地,他的心髒一揪,鼻息間清晰地飄著一陣濃烈的血腥味。燈光最明亮的地方到了,這段深不可測的台階終於走到了盡頭。
空曠的地下室,燈火通明,冰冷的空氣裏彌漫著殺戮和血腥。
“糖果!糖果!”女人撒掉上官雲的手,跑到那張簡陋的床上拿過來一個大瓶子,從裏麵掏出幾顆綠色的藥丸,笑嘻嘻地放在上官雲手中,“吃吧,很甜的!”
握著藥丸,他抬頭看著這個陰冷的地下室。這裏除了一張簡陋的鐵床和一張木桌,沒有其他家具,著實像一個監獄。
“玩具!玩具!”突地,女人似乎想到什麼跳了起來,咧嘴大笑著跑到地下室的左側。灰色的牆壁上,隱隱約約有著一個縫隙。女人動了動牆壁上的石頭,縫隙便漸漸變大,最終形成了一扇石門。石門自動打開,女人拍著手叫好,然後跑了進去。
上官雲皺著眉頭,眼神隨著女人的方向看去。強烈的燈光下,上官雲隻看到血的顏色,空氣裏頓時滿是腐臭味。
捂住鼻子,上官雲走進石門,眼前的一幕令他心驚肉跳。他驚恐的眼睛裏,被滿地的白骨和死屍填塞著。女人立在白骨堆裏,站在一個巨大的黑色十字架前。手裏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小刀,狠狠地刺向被捆綁在十字架上的那個人。
“啊!”刀深深地刺進了那人白皙的大腿,原本已經昏迷的她又一次被這清晰的痛楚驚醒。緊緊咬著唇,她的表情痛苦卻堅忍,臉因為傷痕累累而讓人難以辨認。
“她叫了!玩具叫了!聲音好好聽!”女人興奮地對一臉錯愕地上官雲笑。
“混蛋!”那人憤怒地往她臉上吐了一口血水,咆哮著,晃動著十字架上粗大的鐵鏈,“有種衝我來,把水月研放了!”
咆哮,使她虛弱的身體瞬間沒了力氣,腦子眩暈。固執的她,可憐不知道自己中了陷阱,還在為那個放棄她的人呐喊。
她的吼叫,把女人嚇了一跳,卻讓上官雲的身體一下子僵硬。冷冷的空氣,夾著著血腥和腐臭,一點一點稀薄。冰冷的手掌,緩緩抬起,黑色的眸子漸漸蒙上一層霧氣。
“小舞?”他的聲音漸漸哽咽,捧住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時,眸子中的那層霧氣瞬間落成了滾熱的液體。
疲憊地抬起眼皮,她看了上官雲一眼,然後又沉沉地閉上。大腿上,那深深的傷口正不斷流出鮮豔的血,彙聚成濃稠的血泊,看得上官雲脊背發冷發麻,最後衝出了熊熊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