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錢多多說過,司徒藍諾有一個妹妹叫司徒藍詩,兩年前死於車禍。肇事司機事後消失不見,司徒家懸賞五千萬通緝司機,最後卻在冬翎山的忘情穀底找到車和司機的殘骸。她明白,失去一個至親,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經曆。司徒藍諾是如何挺過那一段絕望的日子,她無法想象。心輕輕顫抖著,想起他的臉,她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情。
“你在幹嘛?”就在她為他擔憂的時候,危險的聲音衝破寂靜的房間傳進她耳中。
一驚,慌亂地想把相框放回原位,可是急急忙忙中,換來的結果卻是非常刺耳的一聲玉器碎裂的聲音。
“啊!”她的尖叫隨著那聲音,驚恐地響了起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塞滿了駱舞整個腦子。
咽了口吐沫,心裏亂糟糟,腦子空蕩蕩。該怎麼辦,這次我是真的摔碎了他的寶貝。
麵前,司徒藍諾深鎖著眉頭,盯著地上的碎片,一步一步朝她走來。周圍的空氣好像凝結了,冰凍了,稀薄了。駱舞從來沒有這樣不安過,好像世界末日提前了一樣。
“誰準你動我的東西?”他的聲音不凶,卻冷到了極點,讓駱舞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不知道該怎麼說,更不知道下一步該有什麼樣的動作,駱舞站得很直很直,手心裏冷汗直冒,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再問你一遍,是誰準你動我的東西?”他的拳頭握緊,似乎在忍著巨大的怒火。
不能再這樣傻下去了,駱舞警告著自己。麵對著青筋暴漲的司徒藍諾,心裏突然害怕又悲傷。
“對不起。”她迅速蹲下去,拾起地上的碎片,“我會賠一個一模一樣的相框給你。”
話音未落,一隻大手就輕輕落在了她的肩膀上。駱舞全身一抖,抬起頭來時,卻迎上了他的眼淚。
她的心,像被什麼刺中一樣,生疼。他長長的留海蓋住了他的眼睛,卻蓋不住緩緩流下來的清亮液體。
她很過意不去,想去安慰,可是肩膀上的衣服卻慢慢被他抓緊,然後拽起。
“你賠得起嗎!那是她親手,一刀一刀雕刻出來的!永遠都不會有第二個!”此刻,他爆發了。憤怒地將她推到臥室門口,他從來沒這樣對她咆哮過。
她瘦弱的身體,輕而易舉就被他扔了出去。撞到牆壁的一刹那,強烈的疼痛鑽進胸椎,蔓延全身。手心裏的碎片,劃破掌心,攙著鮮血的疼痛,忐忑不安的恐慌浸透了她的腦子。
“你可以走了。”他看著駱舞,臉上沒有表情,冷冷地將記憶卡扔到她麵前,決然地轉身。
看著地上小小的記憶卡,此時,駱舞卻一點都不想要。
抬頭看向他冷漠的背影,她突然心疼地沒辦法呼吸。
為什麼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她的眼睛裏,已經聚滿了悲傷的眼淚。
雖然摔碎了他的東西,但駱舞的感覺已經超出了內疚的範圍。一種很陌生很陌生的疼痛,從她不安的心髒裏慢慢侵犯了她的大腦。看到他扔下記憶卡的瞬間,聽到他冷冷的,沒有感情的話語的刹那,她真的好想哭,好想抓著他的胳膊,大聲地哭出來。可是她沒有這麼做,僅存的一點自尊撐起了她整個頹廢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