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說最後一直傳到了苻堅的耳朵裏。
“陛下,請恕老奴直言。”
宦官趙整在一旁好意提醒苻堅道:“雖然這位國師娘娘可愛率真,但是她這般無視宮中規矩,自由出入宮闈,已經是過分破例了。她名為國師,卻受陛下雨露恩寵,後宮人眼裏,她也是一位娘娘。如今這些傳言又明顯是無風不起浪,隻怕陛下如此放任她下去,對後宮不好哇。此事早已引起後宮諸多嬪妃們的嫉妒和不滿,陛下還須做些決斷來的好。”
“朕,知道了。”
苻堅默默地聽完,把手裏的毛筆一放,然後盯著桌子前還沒有改完的奏折,最後像是做出什麼不情願的決定似的,閉著眼命令道;“傳朕旨意,國師白小漣,不守宮中禮儀,可作速遣送出宮去,割去國師一職,任由她自生自滅。”
“陛下,這是不是太重了些?”
趙整聽了,很是意外:苻堅不是一直很寵愛白小漣嗎?
“多嘴,叫你去你就去,不要多問!”
苻堅不耐煩地說著,已經拿起毛筆,繼續批閱公文了。
“奴婢尊旨。”
趙整見苻堅如此決絕,也不敢再問,隻得依言去了。
“什麼?要我搬出宮去?”
接到聖旨的白小漣苦笑道:“陛下呀陛下,想不到,你我往日裏的那番情意,到如今,卻還抵不過她一個剛認識你的慕容琳!好,好,好!我走,我走便是!”
“國師!”
芳流閣裏的眾宮女們都上前扶住有些站不穩的她,但是卻被她一把推開了。
“諸位啊,這些日子,我麻煩你們了。”
白小漣對玉枝等人說;“你們都是靈巧美麗的好姑娘,在這深宮裏隻可惜跟了我這個沒用的主人。如今我就要走了,也沒什麼好送你們的,陛下賞賜的這些珠寶,你們各自分了吧,我用它不著。”
“國師娘娘說哪裏話,奴婢等豈能要陛下賞賜給國師您的東西!”
玉枝等宮女都搖頭不肯收。
“拿著吧,我們好歹一場主仆,算是我送你們的紀念品吧。”
白小漣無奈地抬頭望天,最後回屋子裏去收拾東西了。
眾宮女等雖然有些不舍得白小漣離去,但是誰也不敢違抗聖旨。
於是最後眾人隻得替她收拾好行李,一直送到朱雀門外,宮人止步不前的地方,方才與白小漣戀戀不舍,依依惜別的分手。
白小漣背著包袱行李,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皇宮去了,她抬頭望望天,隻見天色陰霾,烏雲密布。
獵獵小北風吹的路上行人漸稀,冬天的樹枝一根根沒有樹葉,像一把把尖利的長矛剛搶,立在路邊刺破了天空。
這陰沉沉的天氣,正像她此時的心情,濕噠噠的糟透了。
現在,沒地方好去了。
自己認識的人,無非就是王猛、呂光和慕容垂。再也沒有別的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