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堅見她欲言又止，知道她一定是有話要說，於是揮手遣退了那兩個宮女，正了正身子，好整以暇地聽她說話。
“陛下，你喜歡忘恩負義的人嗎？”
白小漣盯著苻堅的臉，突然就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話。
“忘恩負義？這種小人朕為什麼要喜歡？”
苻堅被她問的一頭霧水，有些不解。
“那便好了。”
白小漣想起了曆史上他平了燕國，十分寵愛的那對慕容衝姐弟，最後慕容衝卻在他兵敗的時候落井下石，帶著他送的兵權前來恩將仇報的事情，於是迫不及待地說：“陛下，我知道你的未來，我現在向你預言一下你的未來：等你平定了燕國之後，就會得到兩個美人，並且寵愛他們。一個是他們的清河公主，一個是他們的中山王大司馬，那慕容暐的弟弟慕容衝。但是這慕容衝卻很會掩飾自己的仇恨，他會把對你的國恨家仇藏在心底，等將來你讓他出宮去做太守的時候，他會在你兵敗的時候殺回來對你落井下石。”
“哦？”
苻堅聽了先是愣了半響，最後問道：“小白你在說什麼呀？朕一句沒聽懂，什麼清河公主，什麼慕容衝？”
“就是你將來會寵幸的兩個人。”
白小漣對苻堅突然的遲鈍感到不滿：平時你不是很精明的嗎？為什麼現在突然變得比我還遲鈍？
“寵幸？朕明白了。”
苻堅聽到這裏忍不住笑了，指著她道：“小白呀小白，這就是你跟隨朕同來的原因嗎？你呀你呀，哈哈，莫不是梅素要你來的？”
“額，陛下，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白小漣見他這副神情，就知道他想錯了，以為自己是在吃醋呢，或者以為自己是梅素派來的監視者。
想到這裏，她隻好不再描黑炭，低頭想了想，最後說：
“陛下你聽不懂就算了。”
白小漣心想：反正當初我把這些都對王猛說過了，他聽懂了我的意思，並且記住了清河公主姐弟倆，王猛做事我放心，沒準現在已經抓住慕容衝把他殺了，那麼將來我就不必擔心了。
想到這裏，白小漣覺得就沒必要再囉嗦下去了，於是她擺出一個神棍們特有的專業式微笑，起身對苻堅作別道：“臣到底是什麼意思，陛下日後自知，臣就不囉嗦了，碳越描越黑，告辭。”
“喂，小白你……”
苻堅想不到她會這麼沒頭沒腦地就結束了對話，有些奇怪地伸手欲攔住她問個究竟，但是卻又一想，覺得這樣不妥，便不再留她，隻是用異樣的目光送她遠去，不再作聲。
大軍繼續前行著，因為前麵的路和關卡城池早已被王猛的軍隊給蕩平了，所以苻堅的人馬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長驅直入，一直抵達了燕國王都鄴城。
當車馬停在殘破不全的鄴城城門前時，白小漣在宮女玉枝和蘭蓀的攙扶下以國師的身份從容走下馬車。
放眼望去，沿著大路就是青蓋車、司南車、雲罕車、九遊車之類，各有從駕，鼓吹等等，一副整套的天子依仗鹵薄浩浩蕩蕩，氣勢恢宏地占據了整條看不見頭尾的大街，一根根旌旗刺破蒼穹，飄蕩空中，好像五彩斑斕的彩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