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越說越怒,一把將隻見頭上抓下來,隨手用力一拋,大聲吆喝道:“汝將以吾之穀饃饃為盜蹠之所為耶?抑將以吾之館為青樓旅館任人出入耶?”
白小漣也嚇了一大跳,問道:“家兄隻是說了一個嫩字,老先生你何必如此激動呀?”
那先生卻並不搭理,吹胡子瞪眼睛地指著他們說:“汝等兄妹,真真有辱斯文的敗類!似汝等這離經叛道、愚頑不化、不識聖賢教化之鄙陋之人!吾此聖人門庭,豈能容你?”
說著,他喊來一個學生,指著苻堅和白小漣道:“此文人之中的敗類也,爾其鳴鼓而攻之!但念在天色已晚,可與同居中國,速領他二人到西小房去!”
苻堅見先生怒不可解,自已卻也樂得耳淨,便向先生舉手道:“明日早行,恐不能謝別。”
先生擺手道:“速走!速走!勿使汝等之猥瑣,在此汙了吾之目!”
苻堅如釋重負地笑了,對著那孟老先生一拱手,拉著白小漣跟著那學生就出了堂屋門,往西邊小房間裏去了。
隻見這小房間裏黑燈瞎火、冷淒淒的,隻有一張冰冷的大炕,除此之外別無所有,連枕頭被褥都沒有。
那小學生丟下一盞隻有豆大火光的油燈說:“我家先生說了,你等雖然是兄妹,卻畢竟男女有別,按說你們這等愚陋無知之輩,我家先生原本不應該理會你們的名節不名節,清白不清白。但是我家先生乃是孔孟之道的門生,不忍你們玷汙了此地。所以送你們油燈一盞,以燈為界,兄長可在地上和衣而眠,姑娘可在炕上借宿一宿。明日請早上路,勿要使我家先生見到你們鬧心!”
說完,那看起來隻有半大的小學生就摔門走了。
“呃……”
白小漣看看苻堅,對方卻毫不介意地樂嗬嗬地把油燈放在大炕下麵的地麵上,說:“好啦,現在總算擺脫那個滿嘴迂腐的老夫子了,小白你睡炕上吧,我在地上就好。”
“這麼冷,我也睡不著,要不陛下我們一起坐炕上等天亮吧。反正,剛才和那老頭磨嘰了這麼久,也已經是深夜了,天亮的也快。”
白小漣卻固執地搖搖頭,讓大秦最尊貴的天子睡地上,就算苻堅答應,回去王猛知道了估計也不會樂意。
而且,這種屋子哪裏睡得下去人嘛!這麼冷這麼潮濕!
苻堅執不過她,隻得坐上坑頭,背靠著牆壁,與她並排坐下。
“陛下,你常說儒生們都是飽學之士,值得你向他們請教,為何這個老儒生毫無你誇讚的那種謙和溫文氣質哇?”
白小漣雙手抱著膝蓋,坐在他旁邊,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