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周圍馬上變得鴉雀無聲,隻有一旁的羯鼓等樂器的伴奏聲還在繼續著,苻堅依舊在空地上若無其事地舞蹈著。
馝馞的火焰聲在寂靜黑暗的夜晚裏,增加了幾分壓抑神秘的氣息,
“你剛才說,朕這位王弟像在耍猴?”
苻生把手裏割肉的匕首拍在那個肥頭大耳的人油光光的腮幫上,看似不經意地拍了拍,聲音壓抑地問道:“那麼,他耍的是誰呢?一旁觀看的朕嗎?”
“啊,陛下,請陛下息怒,陛下恕罪那!”
那人馬上嗅出了味道不對,臉色一變,撲通一下子就跪在他腳邊,扣頭說:“臣不是這個意思,臣的意思是,東海王他是個猴,耍,耍給陛下您看。”
“混賬東西!”
苻生不聽則已,一聽立馬沉下了臉,手裏的刀子一揮,沒等一旁的白小漣看清怎麼回事,就已經割下了這個胖官員的一隻耳朵,血淋淋地挑在刀尖上。
那人頓時哎呦一聲慘叫,接著慌忙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地告饒道:“陛下!陛下饒命那!小的知罪了!小的知罪了!”
“你知罪了?那你告訴朕,你罪在何處?”
苻生看著手裏那隻被他用匕首挑著的耳朵,紅彤彤的火光把這隻又厚又白的耳朵照的發亮發紅,仿佛一片白木耳。
血,一滴一滴地沿著他手裏的匕首流下來,染在他的手上,看得人觸目驚心。
“回,回陛下,小的,小的不該說這是耍猴給陛下看,陛下怎麼,怎麼會看猴戲呢!”
那人顧不得疼痛,頂著被耳朵處流下的半臉血,沮喪地帶著哭腔回答。
“蠢東西!”
苻生聽了,把那隻匕首上的耳朵微微一抖,丟進火堆裏,帶起一片火光。
然後又割下他的另一隻耳朵,這人慘叫一聲,頓時昏死過去。
“請陛下息怒!”
眾人見狀,都害怕了,一齊跪在地上高聲道。
“來人那!把這個蠢貨給朕拖到林子裏去,剝皮處死!”
苻生轉動著手裏挑著耳朵的匕首,冷冷地下令道。
“喏!”
幾個侍衛聽了,忙起身像拖死狗一樣的把那根被割去雙耳的大臣拉進了茫茫夜幕裏。
“你們這些奴才,知道朕為什麼要處死那個蠢貨嗎?”
苻生眯著眼看了看那隻耳朵,烤肉的香味裏,這隻被火光照的仿佛半透明的耳朵看起來肥厚鮮嫩,水一般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沿著鋒利雪亮的匕首身,一直流到了他的手上,被他舔掉了。
最後他手腕微微一抖,那隻耳朵就被甩到了火堆裏,熊熊烈火瞬間便吞沒了那隻人耳,把它燒成一團黑色的灰燼,發出吱吱的聲響,一股奇異的燒肉臭味彌漫開來。
苻生在眾人麵色如紙的神情中,若無其事地又用那把還沾著人血的刀子割下一塊烤羊肉,放在嘴裏津津有味地咀嚼起來。
他咯吱咯吱的牙齒和羊肉摩擦發出的聲音在鴉雀無聲的環境裏顯得驚心動魄,好像一頭野獸正在愉快地享受他的美餐,腥甜的血腥味夾雜在烤熟了的肉香裏,鑽入人們的鼻子,透著妖異的美味誘惑,令人大咽口水之餘,還有些羞恥的惱怒,更多的卻是惡心。
白小漣忍不住捂了捂她的嘴巴,嘴裏還沒吃完的羊肉卻再也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