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你們有什麼奏本就盡快說吧，但是有一件，不許拿昨天的虎狼吃人這等雞毛蒜皮的破事來煩朕！”
苻生訓完了話，用手撫了撫額頭，對下麵的大臣們命令道。
“陛下，臣右仆射趙韶有本要奏。”
一個留著山羊胡子，圓胖臉的大臣走出來，雙手捧著白色的玉圭，躬身對苻生說：“陛下，現今長安城中，常有小兒唱歌謠說：東海有魚化為龍，男便為王女為公，問在何所洛門東！陛下，臣以為，這並不是普通的童謠那麼簡單。古人曾說，天有變數，熒惑便會化作小兒做歌以示警。以為上位者查之。陛下，此童謠不可不防哇！”
“哦？”
苻生眯著眼望著他，問道：“趙愛卿，那麼，你覺得這首歌謠是什麼意思呢？”
“陛下，臣認為，這是上天給的警示，那東海大魚絕非池中之物，所居必在洛門以東。陛下應該在他化為龍之前就將其扼殺掉，才是明智之舉。”
趙韶瞪著他發黃的山羊眼，惡毒地說。
“洛門東？那不多是朕的手足同胞們居住的地區嗎？難道是朕手足中有誰不服，意圖謀反？”
苻生真的認真考慮起來，同時把他犀利的目光投往最靠前的幾個大臣，那些大臣都低著頭，戰戰兢兢的模樣和他們身上明顯比其他大臣官服精美的衣袍說明了他們都是住在洛門以東的地方的皇親國戚。
白小漣在上麵聽了，心裏暗道：“好惡毒的趙韶，難怪史書上說他是苻生最為寵信的親信之一，明裏暗裏都在暗示東海、洛門東這些和苻堅沾邊的事情！我估計這首童謠很有可能就是他派人散布出去的吧！”
想到這裏，她趕緊對苻生說：“陛下，臣在外麵時，也曾聽過有小孩子在唱童謠，但是他們唱的並不是什麼洛門東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而是另一首歌。”
“哦？什麼歌？”
苻生把目光從下麵轉回到她身上，問道。
“他們唱的歌，我也會唱，請陛下你聽我唱一曲。”
白小漣深吸一口氣，真的就唱起來了：“套馬杆的漢子你威武雄壯！奔馳的駿馬……”
她這一嗓子明顯把苻生給嚇了一跳，身子猛地往後一震，很快就恢複過來，瞪著眼聽她唱完這首套馬杆。
直到白小漣唱完最後一個音符，整個大殿都變得靜悄悄的，滿朝文武都呆呆地瞪著苻生身邊這個不知打哪裏鑽出來的瘋子般的國師，一臉複雜糾結的神情。
“陛下，我唱完了，好聽嗎？”
白小漣見所有人都用怪物一般的眼光看著自己，心裏有些發毛，勉強裝作鎮定的樣子問。
“好聽！”
苻生回過神來，居然豎起拇指誇讚道：“朕就喜歡聽這種狼嚎般的小曲，暢快，爽利！這是什麼曲子？”
“這個名字就叫《套馬杆》。”
白小漣雖然不太喜歡他用狼嚎來形容自己的歌喉，但是也隻能假裝聽不懂笑著表示榮幸，“這首曲子，是我在長安城裏聽小孩子們唱的。滿長安的小孩子都在唱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