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時間仿佛停止了般。
暗夜裏的黑似鬼魅般讓人窒息,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鮮血的味道,濃重而又刺鼻。
“唔……”倒在地上的女子悶哼一聲,稍微一動彈,四肢牽扯著綻開的皮肉滲出了片片血跡,將那一身曳地白衣漸漸染紅,是那樣的猩紅惹人心顫。
掙紮欲起身,倒下,再起來,再倒下……反複幾次她頹然放棄,此時才發現她的手筋和腳筋已經全部被挑斷。她這是昏迷了有多久了,那份斷筋之痛已經不再明顯。
驀地,她啞然,那雙靈動的鳳眸霎時氤滿了淚水——
原本圓滾滾的小腹此刻早已變得平坦無餘。
她猛地伸出手撫上平坦的腹部,無奈手筋被挑,她瘦弱的身子隻是劇烈地蠕動幾下,像一隻被剪了翅膀的蝴蝶一般,是那樣的醜陋,滑稽。
啊——
一聲撕心裂肺地哭喊劃破了沉寂的夜。
痛!恨!
那雙清澈含墨的鳳眸因憤怒早已充血不堪,仿佛要滴出血來!
“你終於醒了。”一個溫婉如鶯啼的女聲傳了進來。
“果真是你。”她咬碎了銀牙擠出這幾個字,冷冷地凝視著麵前白衣女子,那眼神,想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是我又如何?”白衣女子優雅一笑,挑起她的下頜。
“是我蠢,竟然會相信你。”
“嗬嗬。”白衣女子輕笑幾聲,玉手合十,拍了幾下。
從門後閃過來一個男人,溫文爾雅。
她的身子驀地僵住。
“怎,怎麼會是你?”她顫抖開口,瞳孔收緊。
兩個月前,皇上指婚,她還滿心歡喜地做他的新娘子,殊不知,他二人早已籌備好了計謀,隻等她落網。
最愛的男人和自己的親妹妹,絕配。
嗬嗬,當真是自己瞎了眼了。
男子挑眉,仿佛在看一件很惡心的東西凝視了她幾秒,隨即從懷裏掏出來一個雕紋剔紅木盒,裏麵躺了粒朱褐色的藥丸。
“想知道你的孩子去哪了嗎?”男子勾唇,眸中滑過譏諷,帶了股嗜血的味道。
她驚大了眸子死死盯著麵前男人,一種從未有過的後怕爬滿心底。
“他在這兒呢。”男子麵容堆笑,修長的手指指了指盒子,那樣儒雅的外表下竟然隱藏了禽獸的麵目!
“你這個禽獸!”她再也忍受不了,破口大罵道。
那可是他的孩子啊,他怎麼能夠忍心——
“來,乖乖地吃下它……”他鉗製住她的下巴,逼迫她開口將那粒朱褐色的藥丸吞下。
啪嗒——藥丸滾落在地。
“這可是用你的腹中胎兒煉製了九十九天才成的呢,你怎麼能夠忍心拒絕?”白衣女子冷笑了幾聲,絕美的鳳眸微眯,凝視著她雙眉間那一顆血紅的朱砂痣。
血紅朱砂痣,那是巫女的象征,更是她的精氣所在。
剜去了那顆朱砂痣,吞了這顆噬子丸,她就不相信她還死不了?她一死,她便是這祁山巫女,她便可以與他一世逍遙。
玉手從腰間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明晃晃的刀光照射在了玉臉之上,嗜血的快意在她眼中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