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架子還可真是不小呢!”小老兒沉下了臉,“你可知這牢裏的規矩?”
“牢裏的規矩?”梅雪一愣,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頭,竟然一跳一跳的刺痛起來,就像有幾枚細針,在不停的輪番的刺著,一陣緊似一陣,疼的兩條秀眉緊緊的皺了起來,實在忍受不過,梅雪咬著牙,整個人幾乎全靠在了菊兒身上,連剛剛被拖下車時,身上的擦傷都不覺的痛了!
菊兒發現了梅雪的不對勁,伸手抱住了梅雪,看著梅雪嘴唇上的點點血跡,大驚失色:“小姐,小姐,你……”
小老兒一看主仆兩人的這種情形,咧嘴一笑道:“這位小姐可是身體不舒服?可須小老兒代請太醫?”
“是,我家小姐原本就病著,又遭了這莫須有的罪名,真真是雪上加霜,現在,現在已經……”菊兒眼中一酸,一行珠淚就滾落下來,“還望老爹慈悲。”菊兒語帶哀求的說完,滿懷希冀的看著小老兒。
“拿來!”小老兒伸出一隻手,兩隻小眼睛直直的盯著梅雪主仆。
菊兒一愣,瞬間回過神來,伸手一摸,卻發現分文未帶,頓時呆住了。猛然想起主自己看到蜂擁而入兵士的時候,隻顧得上驚惶,哪裏想到還要帶銀兩,而小姐卻是從來就不帶銀兩的,現在,現在讓自己上哪兒去找銀兩?頓時臉色蒼白。
看著木立在那裏,一臉沮喪的菊兒,小老兒的臉即刻板了下來:“來人,帶走!”
獄卒上前,一把拉開了菊兒,菊兒被拉的一個踉蹌,站立不穩,心中一慌放開了梅雪,離了菊兒的支撐,梅雪即刻站立不穩,搖搖欲墜,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麵。卻被獄卒伸手拉住了衣領,梅雪大半個人躺倒在地上,獄卒拖著梅雪就要往裏麵走,“慢。”菊兒看著這樣的梅雪,驚恐的叫了一聲,掙脫了獄卒,跑上去,跪倒在小老兒的麵前,伸手拉住他的褲腿,哭求道:“老爹,求求你慈悲為懷,我家小姐,她,她……”
“菊,菊兒,姐,姐姐。”菊兒的哀求聲,使梅雪緩過神來,“莫要求他,我,我……,咳,咳咳……”梅雪說的有些吃力,一口氣接不上,使勁的咳了起來,經過剛才的拉扯,原本梅雪的發絲就已經有些鬆散,現在劇烈的咳嗽,使得頭上的金步搖一甩一甩的,啪的一聲,掉了下來,菊兒聽見聲音轉身一看,忙爬前幾步,伸手拿起金步搖,恭恭敬敬的遞給了小老兒:“老爹,還望老爹慈悲。”
“嗬嗬。”小老兒把金步搖拿在手裏,輕輕掂量了一下,笑了幾聲,搖搖手:“算了,看來這位小娘子的身子真的是不好,讓這個姑娘扶著點吧。”
“多謝老爹,多謝老爹!”菊兒含淚磕了幾個頭,撐著起來,扶住了梅雪,梅雪抬眼看著菊兒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額頭,看著那從額頭淌下的絲絲鮮血,歎了一口氣:“菊兒,菊兒姐姐,咳咳,我,我,咳咳……”
“小姐,不要說了。菊兒扶你進去。”說著伸手把自己頭上的簪子也取了下來,伸手遞給小老兒:“麻煩老爹,給,給我家小姐……”
小老兒眯縫著眼,笑著接過:“省的,來人,給小姐找一個幹淨一些的!”
主仆兩人跌跌撞撞的進了厚重的大門,往幽暗的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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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如辰從書房出來,一看天色已晚,就派人去傳喚楊森,楊森正在廂房等的心焦,自己的獨苗握在別人的手中,說不著急那是假的!可是劉氏父子的手段,自己也是見識過的,若是得罪了他們,怕,怕自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沒有劉氏父子的吩咐,楊森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廂房裏轉著,一聽劉如辰傳喚,忙急急的趕了過來。
一見楊森,劉如辰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楊書辦,赴會時間快到了,你準備的如何?”
“多謝公子關心,我,我,我準備的差不多了。”楊森看著劉如辰的笑容,心裏冒起一陣陣的寒意。
“那現在就去吧,嗬嗬,楊書辦,講話的時候,多想想,切莫要講錯才是。”劉如辰狀似不經意的叮囑著,楊森卻覺得自己的脊梁骨上,已經冷汗涔涔了,忙點頭使勁的應承:“是,是,公子的話,小人必定記在心中。”說著,轉身去了。
看著小步跑去的楊森,劉如辰一揚手:“出來!”應聲出來五六個黑衣人,劉如辰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吩咐道:“跟上去瞧瞧,如果有可能,把與他會麵之人,嗬嗬……”劉如辰做了一個手勢,臉上泛出陣陣的冷笑。
“是!”黑衣人一點頭,隱沒在夜色中。
看著消失在夜色中人影,劉如辰整了整衣衫,抬腿出了府門,往揚州城大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