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亢朗一聲關上,屋子裏蘇淺語臉上的表情在門關上的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似笑非笑地虛空中的某處,冷冷的瞥了一下嘴。嗬,男人。
“血影。”她低聲叫道。
“小姐。”一個黑色的影子從門外一閃而入,仿若鬼魅。
“這幾天幫我好好看著春兒,一旦發現她有想要逃跑或者是跟別人串通的意思,直接把人殺了,屍體處置好,明白了麼?”蘇淺語淡淡的問道。
“是。”那黑色的影子低低地應了一聲,沒有任何情緒地再一次消失在了角落裏。
蘇淺語低低的笑著,伸手撫摸著春兒的背,笑得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但是眼中的怨毒,卻讓人不寒而栗。
“嗬嗬,祭奠亡母呢。蘇莫離,你來吧,到時候一定有很好看的事情發生,母親的墳墓不接受妖孽祭拜而崩塌……嗬嗬,這一定很有趣,春兒,你說是不是?”
春兒臉色蒼白地昏睡在蘇淺語的懷中,沒有人能夠給她回答,她也不需要任何的回答,隻是低低的笑,笑容中帶著一些讓人覺得渾身發冷的東西……
日子就那麼不緊不慢地過去,轉眼間從石窟回來已經三天了,蕭斬匆匆回來露了一個麵就又消失不見,而冷悠然則除了第二天出現了一次,剩餘的時間裏再沒有出現過。
蕭家院子裏頭為數不多的幾個丫鬟曾經陰陽怪氣地提起來過,據說,延國公主正抓著冷悠然到處巡查“自家”的產業,就連西郊的清水樓也沒有放過,大大方方地挽著冷悠然的胳膊去宣揚了一次自己主母的身份。
這些流言實在是多得躲都躲不掉,下人們平靜的說了,蘇莫離也就平靜的聽了,一切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但是今天卻有些不同,聽到牆角那些丫鬟們流言蜚語的時候,蘇莫離正跟著蕭朗文從兵器庫裏出來,華容就像是一個影子一樣跟在她的身後,不遠不近,卻正好可以將她保護在自己的領地裏。
“哎,你說,咱們孫小姐一個庶女,卻跟人家一國公主平起平坐,要我說,那公主可真夠大方的啊。”一個丫鬟低聲說著,無限感歎的樣子。
“就是說啊,孫小姐人冷冰冰的,那卓瑪公主可不一樣,我跟你們說,我今天上街的時候看見她了,嘿,那笑得叫一個燦爛,就像是花朵一樣漂亮。要我說,那樣的女人才算是女人呢,要我選我也選卓瑪公主啦,咱們家孫小姐整個人冷冰冰的,別說是冷少爺啦,就是我身為女子都感覺特別難受。”另一個丫鬟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一臉的抱怨。
“就是說啊,每次看見孫小姐我都想跑來著,她身上的氣息感覺比老爺和孫少爺身上的都讓人難受,我跟你們說啊,我聽說,據說當日蘇家跟冷家的婚事其實是定在蘇大小姐的身上的,不過……”那丫鬟說到了這裏頓了頓,直到身邊的幾個人都迫不及待地催了,這才不急不緩地說道:“不過據說當日是有人給冷大少爺下了春藥,然後……冷少爺就改娶二小姐了。”
“咦~竟然是春藥!天啊,這……咱們孫小姐這也太惡心了吧,她一個女子家,怎麼竟然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丫鬟驚呼一聲,滿臉的鄙夷之色。
“哼,誰知道呢。反正大家都是這麼說的,據說那個時候蘇家夫人可是親口說的,說是孫小姐跟花匠有染,後來就跟花匠一起設計把冷大公子給坑了呢。要不你們說,那個時候孫小姐癡癡呆呆的,她怎麼會那麼多東西?”
“啊,是啊。一個傻子怎麼會知道那麼多……可是現在蘇小姐看著一點兒事情也沒有啊,難道,難道她是裝的?啊,你說的那個花匠,不會是真的吧?那孫小姐豈不是……”
“我看就是……你說,孫小姐的娘死的那麼早,又是個傻的,被人家給占了清白也沒什麼吧?”
“啊,真是惡心。”
……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邊說邊笑,嘲諷譏笑的意思是那麼的明顯。
蕭朗文一張臉黑如鍋底,轉頭看了一眼蘇莫離,這丫頭正冷冰冰地站在拐角處,耳朵裏似乎是將這些話都聽了進去,身上帶著陣陣冷意。
他的拳頭不禁倏地捏緊,蘇莫離在蘇家的事情他都查的一清二楚,自然知道那個花匠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隻是當日聽情報的時候跟此刻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此刻他胸口中就像是隱藏著一團火,幾乎要將所有的理智全部都燃燒殆盡。女兒家的清譽比什麼都重要,這幾個不知輕重的下人尚且說得如此難聽,那麼外麵更是不知道傳成了什麼鬼樣子了。
虎目猛地盯向了拐角處,那幾個相互嬉鬧的丫鬟正從拐角處走了過來,一看見蕭朗文的臉色,頓時全部呆若木雞,臉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子就退了個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