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異常的安靜,不,應該說是死寂,明明是森林茂密的深山老林,卻偏偏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就連蟲鳴鳥叫的聲音都沒有一絲一毫。不祥的氣息在森林中蔓延著,讓人不安地仿若能夠聽見自己胸口中急速跳動著的心髒。
砰,砰,砰……
“啊,這,這水!”走在最前麵的一個侍衛驚呼一聲,拿著刀的手一抖,差點兒將手中的長刀丟在了地上。
眾人側目看去,頓時都駭得手腳冰涼。
隻見前麵的小山坡之下,一條潺潺的小溪正在從山上歡快的流下來,跳動的水珠在陽光下蕩漾著詭異的色澤--血色,全部都是血色!
這根本就是一條被血漿染紅的小溪,潺潺的溪流不知道已經流了多久了,竟然還是那樣刺目的紅,在這寂靜的山間不停地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讓人頭皮發麻,心髒狂跳。
“山上一定出事了,太子,我們……”侍衛長咽了一口唾沫,退去的話幾乎想要脫口而出,然而李浩天雖然臉色蒼白,但是卻依舊滿臉的堅持和冷漠,緩緩地道:“往上走。”
眾人自然不敢違背他的意思,一個個咬了咬牙,終於讓自己的步子微微的沉穩了一些。
爬上了半山腰的時候,終於開始看見屍體,一具具屍體全部都是從脖子那裏幹淨利落地被切斷了喉嚨,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
凶手顯然訓練有素,或許是這樣殺人最快,所以那些倒在地上的人清一色的全部都是被割喉而死,隻有極少數的人身上會多了幾道傷口,想來是功夫好的,多逃了片刻,可惜除了拖長自己的死亡過程,竟然沒有任何的作用。
走到了老本營的時候,架在篝火上的鍋子甚至還在燒著水,整個大本營沒有一個活口,所有人都死了,死得那麼的理所當然,甚至就像是引頸待戮一般輕鬆寫意。
李浩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變得顫抖,他轉頭看向了自己的侍衛長,用一種極為緩慢的語氣,一字一頓地道:“帶著人,去統計一下人數。”
“是!”侍衛長沉聲低喝一聲,咬了咬牙快速地衝了下去。
戰線顯然扯得並不長,隻是從這個山坳拖延到了另一個山坳而已。這根本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這群曾經奸淫擄掠無所不幹的常勝將軍敗了,而輸掉的就是他們的生命。
這一次死的人比任何時候都要多,所以清理的工作也比其他任何事情耗費的時間多得多。
越是等下去,李浩天的心就越是忍不住沉下去。他陰沉著臉僵硬地坐在岩石之上,隨著天色漸漸地變得陰暗,他的眼神也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恐怖。
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作為太子,這個時候不回城而是呆在野外,這絕對是一件極為腦殘的事情。但是他沒有動,也沒有任何人敢勸他。
他需要一個答案,一個決定他命運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