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說:“不許嬉皮笑臉!”
我馬力立正、敬禮:“是,遵命。”
阿珍看見我舉手敬了個禮,惶恐問:“你要幹嘛?你想打人嗎?”
我說:“我艸!我是敬禮呢,打什麼人?”
阿珍問:“什麼是‘敬禮’啊?”
哦,賣肉!賣肉!
我想起來了,阿珍是個古代的死鬼,所以不知道‘敬禮’是什麼意思啊,這也不怪她呀。
我說:“阿珍,現在這個年代,‘敬禮’就是向對方表示尊敬和崇拜啊。”
阿珍‘哦’了一聲,默默無語。
我和阿珍熱了昨晚的冷菜冷飯,吃過早餐,繼續趕路。
行不多時,天際開始亮起了一道魚肚白,不一會兒,紅紅的太陽噴薄而出。
我作了一個小法術,畫了一道黃符,然後把黃符變化成一件黑漆漆的衣服。
阿珍把這件黑漆漆的衣服穿上,就再不怕陽間的太陽了。
阿珍是個死鬼,帶著她在陽間行走,真的很麻煩。
當我來到多腳蟲的家門的時候,天色剛好傍晚,我偶然一回頭,看見對麵的蒼龍老爺的家門口,有一個人正在向他家走來。
這人右手支撐著油紙傘,一身白衣,頭上裹著白布,走路的樣子婀娜多姿,是個女人。
女人一回頭,我立刻看呆了,她就是蒼龍的老婆:雲都阿姨,雲都臉色蒼白,愁眉苦臉。
雲都這個時候也看見了我,她微微一笑。
我急忙要向她問好:“雲都阿姨,晚上好。”
她不理睬,轉身就進門去了。我在門口懵了半天,我想我可沒有那個地方得罪她呀?
多腳蟲‘吱’地一聲把門打開,看見我站在門,大喜過望:“王德全,你想我了嗎?這麼快就回來啦。”
多腳蟲頭上帶著銀飾帽子,臉上畫了一些淡妝,顯得更加的美麗了,簡直是美若天仙,或者是嫦娥下凡。
她甜蜜蜜地看著我,甜蜜蜜地笑,然後拉進屋。
阿珍被房門上的鬼符擋住,進不了屋裏,隻能站在門外等我。
我也沒有辦法,不可能說‘等一下,我還帶著一隻鬼呢’,這樣的話,多腳蟲一家不被嚇死才怪?
進了堂屋,多木老爺和工步阿姨正在吃晚飯,看見我突然回來,他倆馬上高興地起來招呼我吃晚飯。
晚飯真的很豐盛:一大碗酒菜牛耳湯、豬尾巴一盤、幹竹筍拌醬菜一盤、野豬舌條一盤、銀魚一盤...。
其實,這些都是多餘的,隻要有米酒和炒花生就足夠啦!
苗族是個豪爽的名族,男男女女都喜愛喝酒,我和多腳蟲一家對飲起來。
人生如夢,煩惱的事情就像頭發一樣多,隻有酒,可以排愁解憂!
酒至半巡,多腳蟲問我:“王德全,你怎麼站在門口那麼久不進家門啊?”
我夾了一塊肥嘟嘟的野豬肉,使勁往嘴裏塞:“我看見雲都阿姨從外麵回來她家,我正在向她打招呼呢,誰知道她理都不理我。”
“啊。”
多腳蟲和她阿爸阿媽同時‘啊’了一聲,神態惶恐不安。
多腳蟲再三問我:“你確定你看見雲都阿姨了嗎?”
我艸!難道老子還騙你們不成?
我說:“我確定,我看見雲都阿姨啦。”
多腳蟲皺起了眉頭:“你知道嗎?雲都阿姨前天已經死啦,昨天我們剛剛埋了她。”
我艸!難道老子見鬼啦?!
哦,賣肉!賣肉!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