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馬上過來掐我的‘人中’穴位,半響,我才幽幽醒來。
三嫂問:“怎麼樣?病得厲害嗎?要不要去醫院?”
我不過是被這女孩的醜相貌嚇到的,我根本沒病,但這怎麼可以跟大家講出來呢?
急中生智,我編了個謊言:“沒事,沒事,我患有‘羊癲瘋’,發作一下就好了。”
腦裏卻一直在想:這個醜不拉幾的女孩是小麗,那我和莽牛之前見到的那個女孩是誰?也就是現在那個坐在小麗旁邊的女孩是誰?
立刻我馬上就得到了答案,三嫂接著給我介紹說:“這是小麗的表姐,名字叫詩月,詩月剛剛大學畢業,還沒有上班。”
我心裏慘叫一聲:媽呀!原來她是小麗的表姐!
我艸!老子被坑啦!哦,賣肉!
那一晚我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反正過後至始至終再沒有看小麗一眼。
對詩月倒是暗地裏眼睛偷偷瞟了無數次,眼睛每瞟一次,心裏就越愛慕,越刀絞,越流血。
回來的時候,我委屈、傷心地哭了一夜。
我再也忍不住,天一亮就跑去找莽牛訴苦,他問我:“怎麼啦,哭得這麼要死不活的。”
我痛哭流涕地說:“我倆上次看到的那個漂亮女孩不是小麗,是小麗的表姐。”
莽牛說:“是她表姐就表姐唄,小麗應該也很漂亮嘛。”
我難過地閉上了眼睛:
“不漂亮!臉上全是麻點,還大象鼻!”
人群散去,霧開始攏來,婚姻就像一條狗尾草,總是在不經意間遇上,然後莫名其妙的結合。
人群已散,迷霧飄渺,豔紅的紙花還在門前飄蕩。
祝賀的語言還在耳邊響起,我和小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就入了洞房。
蠟炬燃燒正旺,火焰跳動,小麗正襟危坐,靜若處子,頭上蓋著四方紅巾。
我在房裏來回度方步,我在猶豫要不要解開小麗的紅蓋頭,對於這場婚宴,我是一百個不情不願。
小姨的話還在我耳邊回響:“王德全,你媽年紀大了,你該結婚了,小麗雖然醜了點,但是溫柔賢惠,聰明伶俐,你娶了她也不虧了你。”
我媽說:“你就聽小姨的吧,我已經七十多歲了,你再不結婚,說不定那天死了,死不瞑目啊。”
我媽老淚縱橫,話語嗚咽。。
我最親的兩個女人在我耳邊不停聒噪,力勸我和小麗百年好合,我的心軟了下來。
三嫂也說道:“王德全,雖然我家小麗醜了一點,可是,漂亮能當飯吃嗎?再說女人,漂亮和不漂亮的,脫光了衣服,還不一樣。”
她接著補充道:“家豬,野豬,刮了毛,裏麵還不同樣是肉?”
眾人聽了,嘿嘿地笑,三嫂也笑了。
我艸!三嫂的比喻真帶勁啊!我帶淚嘿嘿地笑。
眾人圍著我勸勉的勸勉,指責的指責,譏笑嘲諷我好慕虛榮的,什麼樣的話都有。
我成了眾矢之的,如果我不和小麗結婚,我就會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人群已散,洞房寂靜。
木已成舟,大局已定,我逃不了這場婚姻,想到和小麗相伴一輩子,天天看見她的麻臉和大象紅鼻子,我哭哭啼啼地解開紅蓋頭。
人生如此,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所願,但也不得不為之,活著,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單獨的活著,是你的親人朋友與你共同活著,你得顧慮他們的感受。
有誰?可以把自己的快樂建立親人的痛苦之上?那就是不孝,不是人!
命運如此,也沒有什麼好掙紮的了。我抹著眼淚去取小麗的紅蓋頭,既然有了鍋,有了米,我得趕緊把生米煮成熟飯,花好月圓,良宵一刻。
紅蓋頭一掀開,隻見她不光麻臉加大象鼻子,而且還是齙牙,牙齒長的跟象牙一樣!
小麗微微一笑,就像妖怪準備要吃唐僧肉!
“媽媽,救命啊!”
我大哭了起來,夢中驚醒。
“他奶奶個胸,又是一場噩夢,害得我虛汗淋漓,淚水漣漣,他奶奶個胸!”
心有餘悸,夢中的場景曆曆在目,我想: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該怎麼辦?那我還不如跳茅廁死算了。
此時,夜已深,大地安靜如死,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我走出朱貝的租房。
門‘吱’一聲推開,外麵月光明亮,微風習習,遠處的山樹影影綽綽。
我想:此地不宜久留,第二天我便回到了‘冥天樓’。
我在家裏不看書,也不練法術,無所事事,吃飽了睡,睡飽了吃,閑得蛋疼!
有一天,天剛蒙蒙亮,小鳥還沒有飛出鳥窩去尋蟲,我也還在床上睡懶覺,忽然聽到窗外一陣局促的敲窗聲:
“我找王德全。”
我艸!大清八早的,誰他媽的找王德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