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2 / 2)

雖然秦越後宮沒有妃嬪,但對於他來說,隨時隨地都生活在別人的目光注視下,似乎已經是非常習慣的事,所以對於他現在所做的事情來說,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蘇夏卻和他不一樣。

縱然蘇夏差一點就成了天瀾的皇後,可總還是差了一點。

她在天瀾雖然也出生權貴家族,但比起皇室中人來說,卻自由自在許多。她和洛楓相戀的時候,洛楓還不是帝王,甚至連太子都不是。一言一行雖然也會受到關注,但卻絕不會像登基了的帝王般,隨時都有人跟隨記載。

他和蘇夏見麵的時候,也很少在皇宮中。即使後來他登基為帝了,也很少在宮中和蘇夏幽會。

開始的時候,蘇夏以為是洛楓體貼自己,擔心自己不喜歡皇宮近乎嚴苛的製度。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洛楓之所以這樣對自己,並不是因為他擔心自己在皇宮中覺得不自在,而是因為他怕自己發現了他的秘密。

發現,他在宮中小心翼翼掩人耳目藏起來的金屋藏嬌。發現他,原來另有愛人的秘密。

所以每一次見麵,他們都是約在皇宮之外。偶爾,洛楓也會到蘇家去見蘇夏,但是這樣的時候本來就少,就算在蘇家見了麵,很快也會變成洛楓、蘇夏和蘇弈三人商量正事的場麵。

似這樣在皇宮中,月色下,被滄瀾當今皇帝,俊美無比的年輕帝王抱在懷裏摟著當眾調情的場麵,蘇夏別說從未經曆過,就連想也從未曾想過。

秦越仿佛知道她害羞,腳步加快,猛然一掠而起,抱著蘇夏朝自己寢宮掠去。

重重屋簷在他們腳下一閃而過,金碧輝煌的滄瀾皇宮即使是是在夜色中,也顯得無比肅穆和雄偉。

蘇夏小心翼翼地看著腳下一閃而過的重重宮殿,突然輕輕歎了口氣。

秦越低頭看了看她,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蘇夏搖了搖頭,將腦袋埋在秦越胸膛之中,悶聲悶氣地說道:“夜晚的皇宮,總是會讓人覺得沉悶。”

秦越沉默地看向腳下,這是屬於他的天地,他是能夠俾睨天下的帝王,而他現在懷中抱著的,正是他這一生原本認為會成為自己唯一的遺憾。

當一個人的人生原本有的缺口被填補完整時,那種內心中無法言說的喜悅,讓秦越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好。

他隻能緊緊擁住蘇夏,低聲說道:“莫要擔心,我在這裏。”

然後他又低頭溫柔地親親她的唇角,柔聲說道:“以後,我會一直都在。”

秦越抱著蘇夏回到寢宮的時候,皇帝陛下寢宮的內侍和宮女們,都在他冷冷一眼掃視下,戰戰兢兢低下了頭,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寢宮。

蘇夏已經緊緊閉上眼睛。

她當然知道他們已經到了屋子裏,她甚至還知道,這裏必定是秦越的寢宮。可是她卻沒有勇氣睜開眼睛看一眼,心中的羞澀和隱隱的害怕已經包圍住她整個人。

想她蘇夏也並不是膽小的人,當年為了洛楓,也敢單人千裏遠赴邊關,隻為伴在他的身旁。至於別人會怎麼想她,她似乎從未考慮過。

就連那次她消失後回到軍營中,洛楓那個當著萬千將士的麵,情難自禁的熱烈擁抱,都讓她絲毫未覺羞澀,有的,隻是滿滿的喜悅。

隻是不知道為何,現在在秦越有力卻溫暖的懷抱中,她卻覺得非常羞澀,羞澀到,甚至有些害怕和緊張起來。

然後她便感覺到,自己被放上了柔軟的床鋪。

皇帝陛下的龍床,並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睡在上麵的。

當時秦越曾經短暫地迷戀過一個外貌有些像蘇夏的女子,在他生命中最寒冷的冬季,對蘇夏的思念已經無法抑製到隻要一閑下來就會覺得胸口都痛的時候,蕭莫然將那個女子送入了宮中。

秦越明明知道隻是長得像而已,也明明知道即使寵幸她也隻是飲鴆止渴而已。但卻無法克製住自己伸向那張如花笑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