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俯身在她臉上親了親,突然輕輕歎息一聲,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低聲說道:“是朕太急切了。”
他伸手摸摸蘇夏的臉,仿佛那是他這一世最最珍愛的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帶著說不出的溫柔。
蘇夏眼眶猛然一熱,之前蘇瑾言說的話一點一點從心底深處冒出。
秦越又親了親蘇夏的額頭,對她說道:“蘇夏,留下來,留在朕身邊。”他頓了頓,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看起來又溫柔又高貴,可是說出口的話,卻霸道無比:“就算你想走,朕也絕不會放你離開了。”
蘇夏隻覺得喉間無比幹澀,張開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她隻覺得秦越的身體越來越沉重,也越來越溫暖……她忍不住伸出手又推了推秦越,低低說道:“陛下,請您先放開我,好嗎?”
秦越唇角微揚,再盯著她看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將摟住她肩的手放開,退開一步,坐在了床沿上。
蘇夏坐直了身體,稍微整理了下儀表,這才抬起頭來看向秦越,低低說道:“陛下……”
“秦越。”秦越突然皺了皺眉,打斷了她的話,又揚了揚唇角,輕笑道:“或者你可以叫朕越。”
蘇夏大為窘迫,臉上更是飛起紅雲一片。
當年蒼茫山中,秦越尚未登基,隻是滄瀾國的太子殿下,蘇夏也從未直呼其名,一直以“殿下”敬稱。
況且那個時候,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要比現在親密許多。
而今時過境遷,秦越早已是滄瀾的帝王,俯瞰世間臣民。同時也是這片大陸上最強大的三個國家之一的君主,坐擁江山萬裏,受萬眾景仰。
他的身份,早已比那時候傳說中的鐵血太子,尊貴了許多。
所以即使借個蘇夏一個膽子,她也不敢直呼其名。
更何況,蘇夏的眼中露出一絲迷茫。
人們常說,伴君如伴虎,即便從蘇瑾言口中已經得知,秦越對她有多麼眷戀,但那也隻是聽說而已。
經曆過洛楓的事情後,要讓蘇夏去相信,坐擁江山的帝王,還會擁有如此忠貞不二的情感,實在有些困難。
今日兩情相悅,寵你愛你的時候,或許會覺得這樣親昵無比。但一旦恩寵不再,或許那就是犯上之罪。
蘇夏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其實仔細想來,洛楓這個君王,當得真的甚是窩囊,竟然為了那個位置,連自己真正心愛的女人,都無法光明正大擁在懷中,與她並肩接受臣民的歡呼。
秦越突然伸手,輕輕抬起了蘇夏的下頜,柔聲問道:“你在想什麼?”
蘇夏輕輕一偏頭,將自己的下巴從秦越手中挪開,微笑道:“陛下,三年前一別,至今安好?”
秦越盯著她的眼睛看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道:“但朕卻知道,你不好。”
蘇夏臉色一變,一旦秦越對她的身份起疑,那麼必定會派人前去查探,這是肯定的。但滄瀾天瀾皆幅員遼闊,即使有高級騎獸,來回也需要好幾天時間。更何況還要打探消息。
未來皇後失蹤,天瀾朝廷上下絕對瞞得滴水不漏。即使過去好幾個月時間,但也絕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未來的皇後,竟然會身死重生。
所以蘇夏有把握,即使秦越派去的人當真能夠查出什麼,也絕對不是短短幾天,甚至不是一兩個月時間能夠得到消息的。
但是……
她臉色又是猛然一變,她怎能忘記那個人!
秦越看著她臉上神色變化莫測,既不出言打擾,也沒再說什麼。此時見她似乎若有所悟,終於對她微微一笑,道:“你已經想到了?”
蘇夏緩緩點了點頭,她怎能把蕭莫然忘了!
那個男人,早在她還在天瀾邊境的時候,就已經盯上了她。雖然被她和洛楓利用蒼茫山擺脫了他的追蹤,但消息,卻肯定已經傳到了秦越耳中。
那時候他縱然想不到,蘇夏為何會獨自一人出現在天瀾邊關,也想不到當時跟來的洛楓是何人。
但蕭莫然何等人也!
他是滄瀾帝王最信任的幕僚,也是滄瀾智計百出,聰明絕頂的軍師。所以即使當時他想不到,但蘇夏隱居的這幾個月時間,他想必已經遣人潛入天瀾境內打探消息。就算他無法將事情查得一清二楚,但大概的情況,憑借他的聰明才智,想必已經了然於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