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長出一口氣,笑道:“既然還是能寵幸別人,哥哥你告訴我這件事,又是為了什麼?”
蘇瑾言盯著她看了半晌,方又一字一頓地低聲說道:“因為那個唯一被陛下寵幸的女人,據見過她的人說,和天瀾的神醫蘇夏,有七八分相似。”
一句話,讓蘇夏再無退路。
她張口結舌麵紅耳赤半晌,才呐呐說道:“或許隻是……”
話沒說完,便被蘇瑾言打斷了:“巧合嗎?”
蘇夏苦笑一聲,連自己都不信,更何況是和秦越相處那麼久的蘇瑾言呢。
蘇瑾言見蘇夏說不出話來,便又繼續說了下去:“但是那個女人,在皇宮中並沒有待太久。據蕭莫然那裏傳來的消息,是因為陛下在喚她侍寢的第三夜,半夜突然從寢宮中出來,站在禦花園中站了半宿,然後第二日,便讓人送走了那女子。”
蘇夏隻能低聲“嗯”了一聲,蘇瑾言說得越多,她就越是覺得害怕,就連後背,似乎都變得有些寒冷起來。
蘇瑾言目光如電般在她臉上一掃,繼續淡淡地說了下去:“蕭莫然告訴我,有人親耳聽到陛下說過這麼一句話。”
他說到這裏又停了下來,嘴角上揚,含笑看向蘇夏,問道:“想知道是什麼嗎?”
蘇夏悄悄吞了口口水,條件反射般問道:“什麼?”
“陛下他說,”蘇瑾言站到了蘇夏麵前,雙手放在她所坐的椅子兩邊扶手上,就像將她困在椅子上一般,然後眼睛翹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對她說道:“陛下說:原來長得像,卻根本不是她。”
蘇夏打了個寒顫。
蘇瑾言微微一笑,道:“我曾經見過神醫蘇夏的畫像,雖然也能算得上是個美人,但卻絕非傾國之色。對於身邊美人無數的皇帝陛下來說,隻怕那樣的容顏,還不會如此癡迷到為了她不近女色的地步。”
蘇夏聽到現在,反而鎮靜了下來,揚眉含笑抬頭和蘇瑾言對視,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蘇瑾言哈哈一笑,站直了身體負手在背在屋中緩緩走了幾步,然後仰天歎息道:“陛下愛的,絕不會是蘇夏那張臉,而是,”他轉身看向蘇夏,目光帶笑,卻也如刀如劍般鋒利:“她的魂靈。”
蘇夏眉一揚,笑道:“哦?”
蘇瑾言微微一笑,道:“那個長得和蘇夏有七八分像的女人,隻能被陛下寵幸三天。但如果是裝著蘇夏真正魂靈的夏大夫,估計就能寵冠六宮了。”
蘇夏看著蘇瑾言的眼睛,仿佛能夠從那裏直接看入他的心中一般,笑著再問一次:“哦?”
蘇瑾言伸手拍了怕她的肩,開玩笑般說道:“天瀾的皇後沒有做成,有沒有興趣來做滄瀾的皇後。”
這句話直接戳到了蘇夏的痛處,她臉上雖然還帶著笑,但笑容卻蒼白了許多,輕聲“嗬”的一聲笑,不再和蘇瑾言目光對視。
蘇瑾言卻並不肯放過她,伸手扭過她的臉,讓她麵朝著自己,淡淡說道:“天瀾的皇帝和你三年如膠似漆,讓所有人都以為你們是一對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可是在我看來,卻及不上我們的皇帝陛下,這兩年多來默默無聞地付出。”
他的大拇指輕輕掃過蘇夏嫣紅的嘴唇,歎道:“這世上真願拱手河山討你歡,又真能拱手河山討你歡的男人,能有幾個。”
蘇夏輕輕拂開蘇瑾言的手,睜大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認真看向蘇瑾言,仿佛是想確定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然後別開眼睛淡淡笑道:“或許真的隻有秦越一個。”
蘇瑾言沉默地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蘇夏終於也輕輕歎了口氣,道:“可是他不是洛楓。”
十七歲那年午後初見,一眼便陷落終身,所謂一見鍾情,不過如是。
就算洛楓後來再背叛,再傷她,她卻無法欺騙自己,無法就這樣忘記第一次戀慕他人那種淡淡的,甜蜜的,仿佛一隻浸泡在蜜水中一樣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