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相依相偎的姿勢,不知情的人,絕對會以為是一對親昵的戀人依偎在一起,享受著甜蜜的戀人時光。
蘇夏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唯一不陌生的,大概是那明黃的色彩。
她猛然一驚,從床上擁著被子坐了起來。
柔軟的絲被也是明黃色,在燭光下閃爍著溫暖而高貴的光芒。
同樣是明黃色的床帳被撩起高掛在一邊,所以她立刻就看見了,坐在不遠處專心致誌地看著奏章的男子。
不是洛楓!
蘇夏突然覺的鬆了一口氣,原本挺直的背脊也放鬆了下來。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才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她隻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場在這幾個月中非常排斥回憶起的噩夢和騙局中。
或許是因為同樣是明黃,這個帝王專用的顏色。又或許是因為剛才莫名其妙的昏迷,現在腦袋還不太清醒。反正在醒來的一瞬間,腦海裏突然出現的,就是洛楓的名字。
可是靜靜坐在那裏的青年男子,明明是另一個國家的帝王,和自己曾經的家,遠隔千裏。
秦越已經抬起頭來看向蘇夏,淡淡問道:“你醒了,可有哪裏不舒服?”
蘇夏已經從剛從的失神中醒了過來,看了看秦越,再看看周圍的環境,顯得有些怔忪,猶豫片刻,還是問道:“我怎會在這裏?蘇瑾言呢?”
秦越挑眉,蘇夏在他麵前的鎮靜和淡定實在太讓人好奇了。在他的生命中,除了那個女人之外,還從未有一個人,能在他麵前保持這樣的沉著。
甚至有點,根本未將他放在眼裏的感覺,醒過來問的,居然是另一個男人的事。
雖然現在的蘇夏對他來說隻是一個陌生人,可是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冒過頭的男人的自尊心,還是讓他有了一絲不悅的感覺。
他放下手裏的奏章,朝自己的龍床走了過去。
蘇夏的身體還有些軟,但是並不是站不起來。所以她看著裏自己越來越近的秦越,立刻掀被下了床。
似乎這個時候蘇夏才終於想起來眼前之人,也是一國之君。即使是她還有從前的身份,都不該在他麵前太過無禮的。
隻除了在那七天七夜。
床旁便放著一雙柔軟的鞋子,雪白的鞋麵上繡著精巧的花朵,鞋尖還有一顆小巧圓潤的珍珠,顯得非常可愛。
蘇夏看了一眼那雙鞋,自己有多久沒有穿過這麼秀氣精致的女孩子家穿的繡鞋了。
但那也隻是一瞬間,她很快便穿上了鞋,站在了秦越麵前,對他行了一禮。
原本應該三跪九叩的大禮,被蘇夏省略成一個彎腰。秦越卻似乎並不在意她的失禮,伸手虛抬,帶了三分關切地問道:“還有不舒服嗎?”
蘇夏搖了搖頭。
之前之所以會突然暈過去,是因為被紅蝶之毒反噬。
她不該忘記,過去的蘇夏,並不會把紅蝶之毒的反噬放在眼裏。但現在琳琅的身體,卻沒有那麼強大。竟然會因為毒藥的反噬而暈過去的大夫,蘇夏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發熱。
曾幾何時,天縱奇才的神醫蘇夏,竟然會落到這樣束手束腳的境地。
秦越看著她突然黯淡下去的神色,忍不住抬起了自己的手,就在要放在蘇夏頭發上的瞬間,蘇夏卻已經從黯淡中恢複了神色,抬頭對他嫣然一笑,道:“勞陛下擔心了。”
她看了眼周圍,微微欠身繼續說道:“不敢在陛下寢宮久居,這便告辭。請問蘇瑾言大人可還在宮中?”
秦越舉高的手緩緩握拳,再慢慢收了回來。
蘇夏再次問到蘇瑾言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衝動,不想告訴她蘇瑾言雖然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將她帶回寢宮安置,但卻仍然執著地在宮中等著她醒來。
秦越覺得自己很奇怪,比眼前這個女子美麗許多的女人他也見得多了,但卻很少有能夠如此勾動自己心弦的。這麼多年以來,唯獨一個蘇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