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翡翠殿西臥,朝陽夫人產子的尖叫已經持續了快半個時辰,外麵焦急等待著的丞相也越發不耐。
穩婆皺巴巴的老臉上盡是冷汗,著急又無奈地看著嬰兒的下半身如何也出不來。紗帳外麵跪著平日朝陽夫人貼身的月喜兒,手中的毛巾水盆不知更換了多少次。
突然穩婆的皺紋散去了一些,極驚喜的笑了:“夫人!孩子出來了!是個小姐。”
漸漸地朝陽夫人的叫聲低了下去:“快把孩子給我。”
嬰孩被月喜兒從穩婆手中接過,輕輕包裹在早已準備好的軟綢裏,身邊的穩婆則是眉開眼笑地接過小丫頭遞上去的銀子包。
殿外的丞相接到小幅子報出來的消息,也欣慰地笑了。女孩也算是幸運,偏偏這家不計較是男是女,一律都是爹娘的寶貝。
嬰孩還沒睜眼,嫩嫩的卻又不肥,水靈靈地煞是可愛。月喜兒抱著越發愛不釋手,直到朝陽夫人虛弱卻溫柔地笑道:“看你,好像孩子是你的一樣。”月喜兒慌忙跪了下去:“夫人切莫亂說,奴婢如何敢與老爺夫人相較。”罷了,小心翼翼地將繈褓中的嬰孩放置在朝陽夫人身側。
朝陽夫人搖了搖頭,無奈愛戀地看看月喜兒:“你還是這樣,一句玩笑話罷了,好似老爺多麼駭人一樣。”
雕花青紗木門的門閂被急急地拉開,一身華服的中年男子跨步走進。“老爺!”屋子裏的丫頭跪了一地。男子匆匆撇了一眼,揮手隻道:“快起快起,一邊筆直走向朝陽夫人。
羽丞相寵愛地看著嬰孩和愛妻,笑道:”辛苦了,我的夫人。“朝陽夫人暖暖地淡笑,道:”老爺快給羽府第二個孩子取個名字吧。“
翡翠殿外,一群衣著豔麗的少婦們散落在大院裏等候著。為首的那個首飾最為華麗,開口也最直接:”好一個朝陽,居然這麼快又是一個孩子。也虧得老爺次次這樣關心。“
端坐在一邊的石椅上品茶許久的洛倩寧聽了,笑得意味深長:”妹妹還當姐姐如我們這些子一樣與老爺同樂呢,不想居然有這麼強的嫉妒之心,難怪老爺這大半年都沒怎麼在姐姐的玉蘭殿待過。做一個妾做成這樣,妹妹還真同情姐姐。“
於心瑤被洛倩寧氣得就要暴走,被菲兒翠兒一把拉住:”主子莫要被這些子氣壞了,要是今兒個鬧大了怕被老爺罵呢!今兒個是夫人的大喜日子,要老爺歡心,就得去討好夫人啊!“洛倩寧聽了笑道:”瞧姐姐的奴才們多聰明啊,我們這些子竟隻會呆在這裏傻等,都不知主動討好。不過看樣子她們的聰明才智都白費了,因為跟了個死腦筋的主子!“
主臥裏一片歡聲笑語,但院子內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羽丞相不耐煩地揮手差人去安撫,眉頭複又皺地緊緊的:”當初這些女人都是我娘招惹進來的,如今她已經駕鶴西去,不想她們不收斂反而愈加放肆!“
林貞雅依舊是眉間淡淡的憂愁,這些年來她因老爺獨寵的關係是很愧對於老祖宗的。她老人家一心希望老爺能開枝散葉,不想就是想盡主意弄進來一堆侍妾,除了府裏多十幾口人吃飯了外根本毫無改變。
還記得那日,老爺麵對一眾新妾和老祖宗隻是淡淡一笑:”我決定了,今日我要封貞雅為丞相府第一夫人,號朝陽。“
朝陽,朝陽。意味著十幾個侍妾全得看著她林貞雅臉色過日子。她聽聞消息後並沒有特別的喜悅,反倒添了幾許無奈。這下子,怕是永遠無法與那些子們做友人了。
這5年來,她哪天不是處於孤獨和愧疚中度過,直到大半年前。她知道了自己再度懷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