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這樣培養了她,那麼何錦瑟所做的便就不是何簡隋原本希望那樣,讓何錦瑟能夠在宮中多多照顧她一二,更是與讓香遲在宮中過的舒心一些背道而馳了。
原本香遲想入典繡局,她還覺得如此正好,她的尚書局,是那圍城之中的雷區,一入此門便是危險重重,不論是生前身後,自己還是朋友,處處都是危險。
她本不欲讓她來此,但是香遲無路可走,找到她的時候。
何錦瑟最後還是起了愛才之心,強留了她,卻沒想到陛下看中了她。
雪上加霜不過如此。
隻是路還要往前走,如同此刻跪在窗前的香遲,她已沒有淚水哭泣,但是那紅腫的眼,那堅定的神情,讓何錦瑟還是後悔了起來。
或許不該讓她今日這裏,那一份憐惜,不知道會不會成為了那雙將她推向深淵的手。
她後悔了。
第二日,香遲的眼睛紅腫著回了正陽宮。
本來何錦瑟想要讓她在休息一日,但是香遲十分客氣的謝絕了她的好意。
她的理由十分簡單,在陛下的身邊她忙碌起來的時候,會暫時忘了心裏麵那個痛的地方。
繁忙對她來說,好像是一劑強心針,讓她精神百倍。
陛下已然起身前往金鑾殿上早朝,此刻已然天色明亮,灑水打掃的小太監們,也是一個個魚貫而入,香遲坐在陛下正位旁邊的側位上,麵前端著一份奏則,隻是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她還是太勉強了嗎?
香遲的注意力久久不能集中,她也不勉強自己,便是啪的一聲合上了厚厚的奏則。
隻是一抬頭,便是看到了容成夜。
他回京幾日,修好儀容,保養好了皮膚,一團亂糟糟的頭發,也洗淨梳好,一根白玉簪子將他的長發束起,唇紅如花,逆著光站在窗邊看著香遲的方向,恰好成了這世間最好的兒郎。
他穿著一身朝服,湛藍的肖景國親王官服,或者說是陛下欽此的蟒袍,更是最為尊貴的坐蟒,可見陛下帶他一貫親厚。
香遲從未見他穿著如此正式,倒是好奇的上下打量了幾眼。
容成夜也不去管他,便是斜斜的靠在廊窗旁邊,他入京是受了傷的,隻是一直沒說,而此刻香遲看著他,他也不想去打破此刻的寧靜。
香遲的那雙眼睛,在法郎玻璃杯流轉下的光芒,映照成了藍色的,白色的素衣,幹淨的臉蛋,她純潔的好像一隻乖巧的波斯貓。
容成夜從何簡隋哪裏聽到了香遲家中之事,他一出生便是皇子,即便在出塵,那些大院之中的肮髒事情,他又如何不明白隻是明白又能如何,隻不過是讓他更加煩惱罷了。
“你還好嗎?”
容成夜看著她的目光,仿佛在光芒淡去之後慢慢的消沉下去,那樣深沉的痛,灼傷了他的眼睛,讓他還是忍不住關心了一句。
香遲不答話,隻是起身走到容成夜的身旁,對著他這位廉親王深深的叩拜一禮,行的是大禮,而非往日的常禮。
第三百四十八章: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