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的順從,讓王嶽明有一瞬間的意外。他沒有想到她一瞬間竟然選擇了妥協,他以為她還會僵持更長的時間,尤其在他告訴她真相之後,也許點明會點別桌的賓客。
隻不過,這樣的意外並沒有讓他手下留情,他淡淡晃了晃杯子裏的酒,慵懶地說道:“其實,夜姑娘不用緊張。”他笑得怡然自得,然而,越是這樣的笑容,越陰險,越說不用緊張,越是應該緊張。麵對這樣刁鑽的對手,一向是這個理。
“我隻不過……”漂亮的桃花眼掃過台上絕豔的身影,“想看看夜姑娘的真麵目罷了。”
話音一落,全場嘩然。
兩百萬買美人一麵,到底劃不劃算。這可是夜鶯一直標榜的神秘的價值,如同豔姬佩戴在腰間的環佩一般,是不可或缺的裝飾。失去了這層神秘,隻怕單單靠著夜鶯的名聲,這價格或許有也許落差,即便沒有落差,卻儼然已經失了一份興致,當然,又或者這是一位絕代佳人,也未可知。然而現下的眾人更加猜測萬分的是,紙醉金迷的老板,究竟有沒有這種後台,足以讓夜鶯敢在這裏和王嶽明叫板?
或者,這本身也是王嶽明想知道的。
台上的夜鶯並沒有表情,目光忽而越過王嶽明,落在他身後的那一桌上。
“不知古先生,有何見教?”
當古漠然的姓氏出現的時候,全場由不得再一次嘩然。今夜實在是十二萬分的精彩,如此跌宕起伏的劇情竟叫人應接不暇,比方才的節目更加令人入迷。
古家,並不普遍的姓氏,尤其是商業巨頭,根本數不出幾個,必然是古氏財團無異。
“原來,夜鶯背後有強力支柱是真的,那個蕭家在前頭,真正的莊家是古家。”
“看不出來,夜鶯的後台這麼強硬,那她之前怎麼一直和蕭家糾纏不清?”
“這夜鶯究竟是什麼來頭,這麼大的能耐使得動兩大家族?”
“我看那夜鶯來頭不小……”
“……”
一時之間,台下眾人議論紛紛。
古漠然似乎也絲毫不在意,隻是朝著夜鶯略一點頭道:“夜小姐隨意。”
看似溫柔的語氣裏充斥著強悍的占有欲的宣誓,以及無限的寵溺,聽得在場眾人更是一驚。
韓落無奈笑著搖搖頭,卻也知這情勢如今騎虎難下,不得已而為之。
在聽到古家的名號的時候,王嶽明顯然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料到眼前的可人兒竟和這樣多且強大的勢力糾纏不清。然而隨即恢複了一貫閑散的微笑,轉過頭朝古漠然的席位看了過來。
“原來是古家少爺,幸會幸會。”
古漠然同樣以回禮。
兩個男人之間看似尋常的寒暄,暗藏著無數殺機的劍拔弩張。
眾人隱隱期待著看好戲。畢竟,夜鶯選擇王嶽明在前,在聽到王嶽明的要求之後,轉而問了古漠然,顯然是拂了王嶽明的臉麵。那麼此時,她究竟會如何決斷呢?
眾目睽睽之下,夜鶯朝樂隊打了手勢,隨即步下舞台,朝古漠然走來。
古漠然的眉頭微微一挑,麵上不露,心裏早已得意得不知所以。
隻是王嶽明的桌子在古漠然的桌子前麵,要走到古漠然的跟前,勢必要經過王嶽明身邊。古漠然真想著這位置的不好之處,王嶽明已經伸手攔住了夜鶯往古漠然這桌來的路線了。
“夜小姐,凡事當有個先來後到,如此,恐怕有些不妥吧?”明明威脅萬分的話語,偏偏叫他說出來確實一副理所當然又旖旎纏綿的表情,當真是個十足十的情場老手。
夜鶯冷眸淡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王先生該有幾分耐心才是。”
王嶽明眉梢一挑,笑道:“我隻怕我有足夠的耐心,而夜小姐沒有足夠的誠意。”
夜鶯也笑,“王先生多慮。”
王嶽明一分放手的意思也沒有,“那還請夜小姐先給王某吃幾顆定心丸才是。”
沒想到對手如此難纏,蘇敏不由微微蹙了眉。如此大庭廣眾下揭了麵具,並不要緊,反正過了今晚,她根本也不準備再來紙醉金迷。隻是,一旦露出了自己的真容,恐怕在場這些厲害人物,尤其麵前這位,會一路追查到櫻野。她並不想擾亂自己的私生活,當然更不想和這些複雜的人有任何牽扯。
“依著王先生的意思,夜鶯現下該當如何?”終究還是退了一步,這般強勢的人,若是此番不哄著,隻怕一會兒還不知要鬧出什麼樣的事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