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她。”
當啷一聲,左淩風一直把玩的手中的小匙落在咖啡杯裏,他瞪大了雙眼,幾乎動彈不得。東方涑顯然比他鎮定許多,隻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台上那抹黑色的身影。然而,能讓古漠然和韓落如此有默契地同時肯定,想叫他不相信,也難。
後知後覺的安琪,腦子轉了一大個圈,最後終於悟到現場的幾個人究竟在討論些什麼。
“什麼?你們說她是……”話還沒有說完,古漠然已經狠狠一個眼刀掃了過去,未完的話語頓時卡在喉頭,更大的是驚訝和恐懼,讓安琪當場從椅子上翻了下去。
還未等左淩風起身,鄰座的青年已經早一步將失態的安琪扶起來。方才的對話他們並沒有遮掩,這樣近的距離,自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認識夜鶯?”那青年好奇地問安琪。
安琪渾身被震得瑟瑟發抖,完全沒有從令人震驚的事實中反應過來。
“與你無關。”古漠然十分冷漠地回答,讓青年索瑟了一下。
同伴見青年進退兩難,上前一步想替朋友解圍,剛一瞥古漠然寫完的支票,立馬瞪大了雙眼,連話都說得不利索了:“你……你……你……是……是古……古……”
古漠然顯然不想和這種人多費唇舌,直接招來了侍者,讓侍者請走了兩位青年。
侍者一看古漠然鍍金的邀請卡,這是紙醉金迷高級會員才能享有的特權,直接二話不說,便將鄰座的兩位青年請到了很靠門邊的位置。青年的同伴十分怨念道:“都怪你個倒黴蛋,要不是跟著你,我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這個位置的……”
隨著兩個人喋喋不休的遠去,這一塊兒終於安靜了下來。
東方涑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古漠然的支票。
“漠然,你該不會是瘋了吧。”東方涑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古漠然,“伯母要是知道你這樣花錢,豈不是要被你氣瘋了。”
古漠然冷冷一笑,“如果她知道葉蕊也來了紙醉金迷,恐怕要笑瘋了。”
看見東方涑的反應,韓落也瞥了一眼古漠然支票上的數字,就在看見的一刹那,眉頭不禁跳了一下——一百萬,真不愧是古家的手筆。
說不清是怎樣的心情,韓落撇了撇嘴,看似不倫不類的笑了一下。
左淩風始終沒有從這個震驚中清醒過來,完全沒有理會這幾個兄弟究竟在商討些什麼問題,一直死死盯著台上那個身影。
安琪的身子已經僵得不能動彈了。
為什麼會是她,怎麼可能是她,她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優雅,美麗,高貴……不不不,肯定是他們認錯了,這肯定不是蘇敏,肯定不是。
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安琪自認蘇敏是自己的好朋友,卻不知為何,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希望,蘇敏沒有這樣高貴的氣質,這樣精妙的歌喉。
舞台上的燈光換了一種顏色,意味著選票的時間到了。
金發碧眼的侍女接過古漠然遞來的支票,用特質的鑷子放入黑色木芙蓉的暗格裏,然後將黑色木芙蓉放在玻璃推車上的一個葉子狀的托上,好像一朵黑色的木芙蓉真的綻放了一眼。
就在侍女們將玻璃推車推入後台,進行統計的時候,大廳裏人聲開始鼎沸起來。原本因為節目的關係沒有人說話聊天,此時,也開始暢所欲言起來。
“今晚的壓軸會是誰?”
“嗬嗬,根本毫無懸念,肯定是雲霓。”
“雲霓?為什麼不是夜鶯?”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夜鶯的歌雖是一絕,可是哪有人家雲霓的底子厚,薛家公子護著,哪家能比得過,上回有人出五十萬給夜鶯的時候,薛公子當場給了雲霓八十萬,最後壓軸還是雲霓。”
“我看那薛公子沒眼光,雲霓倒不是不好,隻不過,若是跟夜鶯比,根本沒法比嘛。”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也不能怪薛公子沒眼光,夜鶯的性子太冷,據說薛公子也幾次示好,都被回絕了。哎,你知道嗎?迄今為止,你別看夜鶯在紙醉金迷有這樣多的特權,但是她隻跟蕭家二公子好過,其餘的人搭訕,可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刺啦一聲,仿佛有什麼從心裏裂了條縫,然後嘩啦啦整顆心都跟著碎裂成粉末。蕭家二公子,不是蕭浩辰是誰?那……夜鶯,不消想,必然是……她!
安琪的眼睛暗淡無光,好像靈魂從軀體裏脫殼而出,整個人仿佛行屍走肉一般坐在那裏,周圍的人再說什麼,討論什麼,已經完全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