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烈日嗮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上,蒸起一層又一層的熱浪,帶走空氣中僅有的水分。昏紅的沙粒在無盡的高溫下有如油鍋裏的鹽粒,隨時準備著在空中蹦躂。
一陣似有若無的輕風,帶起一層晃動的薄沙。一隻幹裂得皮包骨的細手從薄沙中探了出來,往近一看,一個滿身黃沙的人在緩緩的向前挪動。稍遠一些,可不就像一層薄沙在隨微風挪動。
緩緩挪動沙人猶如大海裏一滴渺小的水滴,努力的想靠岸,在無風無浪的情況下,希望是如此的渺茫。
時間有如漏鬥裏的沙子,緩緩流逝。
夕陽殘落,昏紅的陽光傾灑在暗黃的土地上,激起百日裏最後一重高溫。高烈的溫度時刻準備著灼傷能碰觸到的一切。
“動作快點,荒災剛過去,荒漠裏的夜晚不是我們能待。”一個粗壯的黑漢拎著一把比他更黑的打鐵刀,快速的行走在荒漠上。
“大石,我們已經走了好幾裏遠了,再遠我們就無法在天黑前趕回去了。”一個同樣手持大黑鐵刀的瘦黑男子說道。
“再往前走走,我們已經幾天沒有狩獵到荒獸了,我們可以忍得了,村裏的老人孩子再沒有荒獸血喝會渴死的。”被喚大石的粗壯黑漢,伸出幹燥的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快看,那片沙子在動。”帶著沙啞的激動聲音低聲響起,同行的一個年輕男子快速的往移動的沙丘方向跑去。
其他幾人,見狀都露出了笑臉,擠掉臉上幾層厚厚的黃沙。荒漠裏會動的除了人,也隻有荒獸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的荒獸,指定是荒蟲!
在幾年甚至數十年都不下雨的荒漠裏,連生命力最頑強的植物都無法在點滴水分皆無的荒漠裏生存。生存在這裏的都是生命力最頑強,最凶悍的人類與荒獸。
“啊!大石哥!大石哥!快來,不是荒獸!是人!”驚訝的聲音中帶著無法抑製的喜悅。
“還活著嗎?”粗礦的聲音中不自覺的帶上一絲小心翼翼。
荒災剛剛帶著了荒漠裏無數的人類生命,本就勢弱的荒漠人類,已經被生存逼到了絕處,唯一的生路就是集聚更多的人類一起生活。
“活著!”第二個趕到的黑瘦男子,高興的喊道。
“是個女人,還懷著孩子!”
這個事實讓在場幾曆生死的漢子們震驚得合不攏嘴,一個懷著身孕的女人居然在這片極熱又極冷的荒漠,殘酷的荒災中活了下來,還保住了孩子!
“你們兩把她帶回村子,要快!剩下的人跟我繼續狩獵荒蟲。”粗壯的黑漢的果斷決定,讓瀕臨死亡的母子又掙紮著活了下來。
五年之後
“你們四個人速度快,負責吸引住這隻荒蟲的注意力,其他的人分兩組從兩側同時攻擊。”葉石比之五年前更加的沉穩,狩獵起各種年份的荒蟲也更加的得心應手。
“大石哥,這隻荒蟲至少有三十年份,它體內的精血一定很濃很烈。”五年前黑瘦的男子,已經成為了一個強壯的大漢。
“小黑哥,不用擔心,三十年份的荒蟲精血小盞姐還收拾得了。”當年年輕的臉龐也已染上了風霜。
“隻要你們能把它拿下,我就能把它肢解掉。”一個年輕的女人自信的說道,過分的消瘦、沾染了荒原的昏黃色澤的臉,讓人很難分辨她的年齡。
“所有的人散開就位,準備動手。”葉石掃了一圈帶著笑意的臉龐,低聲喊道。
吼!餓了好幾頓的荒蟲,看到跑向的自己的人類,興奮的大吼!食物!吼!近十噸重的龐大身軀,在食物的誘惑下,速度的奇快的挪動起來,帶起一陣沙塵。
數道身影快速的隱藏在沙塵之下,然後對荒蟲發起致命的攻擊!
嗷!!急速奔跑的身體,被砍破血管,鮮血噴湧而出。身上的劇痛,讓荒蟲不得不停下奔跑,轉頭對付偷襲的人類。
可惜,這是一場有預謀,有計劃的獵殺!更是一場食物與被食物的生死對決!勢單力薄的它生路已在悄然斷絕!
嗷嗚!!伴隨著撕裂的哀鳴,葉村以幾人的輕傷換來了龐然大物的倒塌,獲得賴以生存的食物與荒蟲鮮血。
“哈哈哈!成了。”荒蟲倒地後騰出手來的人開始相互慶賀。
“別傻樂了,趕緊把身上的水袋解下來裝荒蟲血。”一聲清脆得不應該存在於荒漠中的喊聲,把尚未開始的慶賀扼殺在搖籃裏。瓜分盛宴應聲而起!
看著越來越清晰的村子,狩獵隊的成員掂了掂背上的荒蟲肉跟鮮血,露出了笑容。
“小盞,小原也該開始喝荒獸精血了。今天的荒蟲精血年份還不錯,你要不要讓他今天就開始。”葉石走到葉盞身邊問道。其他人也回首看向葉盞,畢竟葉原那小東西在村子還是很受歡迎的。
“也該開始了,今天的荒蟲精血給他留一份。”葉盞笑著說道,笑容裏滿是掩飾不住的驕傲。
“回來了!回來了!”幾個守候在村子口的小家夥,一看到狩獵隊的身影就高興的撒丫子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