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藏花的聲音又傳上來。
“來,劃拳,輸了的喝一大杯。”滿屋子的人哄堂喝彩,她竟驚擾了滿屋子的人。
楚問天想了想,還是由自己打破尷尬吧。
“想不到藏花姑娘這般頑皮,她這一鬧,那些男人可就開心了。”
冷月道:“由她鬧去吧,我們也清淨。”這話說的讓楚問天心裏砰砰直跳。
也許是她長了一副雪兒的臉吧,再加上今晚她身上似乎籠罩上了一種特別奇怪的氣象,令他心裏竟然又產生了久違的心動。
她斟了一杯酒道:“公子,今天不會是又吃飯了吧。”
楚問天道:“沒有,正要吃呢,就過來了。”
冷月很是高興,給他斟滿酒:“那就不要辜負了我的美意,放開吃吧。”
楚問天道:“姑娘,不知可聽說了外麵正沸沸揚揚傳說國舅府一夜橫死的事情?不知是真是假?”
冷月皺眉道:“聽說了,不過這等血腥的事在這兒說了大煞風景令人生厭,那都是你們男人關心的事,我們女人家隻懂的彈彈琴寫寫字,多好,你說呢?公子。”
被她三言兩語就把重點略過去了,楚問天也不好意思重提,隻好舉起手中的酒杯道:“說的極是,這杯謝謝姑娘的盛情款待,我敬你。”將酒喝掉,又倒滿一杯。
冷月道:“隻敬一杯麼?我覺得三杯才好。”她喝了一杯,轉著酒杯漫不經心的說。
楚問天又連幹了兩杯,她也如法炮製,一樣的連喝三杯。
這酒喝的猛,兩人的臉上已經上了紅色。
冷月斜眼道:“呂公子你為何天天帶著笑容,難道天下事在你眼裏都是可笑嗎?”
楚問天哈哈長笑。
冷月道:“這樣吧,我回敬公子三杯,謝謝公子的詩和墨寶,令拙作增色不少。”又是連口三杯,已是眼波流轉,雙腮酡紅,就像一株醉海棠在風裏顫巍巍的笑。
楚問天神色恍惚道:“你是誰?”
冷月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公子在想一個人?”
楚問天點頭答應,飲下杯中酒,垂頭不語。
冷月不語,起身走進書房,不一會從裏麵傳出陣陣琴聲,如悲風嗚咽,淒怨深情,又是一陣歌聲飄過來,聽的仔細,她在唱道:“冷月。。。葬。。。花魂,不語。。。笑。。。問天。。。”唱的竟是他在畫上題的詩。
琴聲嗚咽,歌聲渺渺,讓聽者如在夢中,大雁不忍南去,在野流連徘徊。
待那“血淚兩行掛,悲楚關山月。。。”後兩句唱完,琴聲也跟著戛然而止,但那餘韻猶在屋內回蕩不止。
楚問天站起來,癡癡的走向書房,見冷月背對著他坐在琴前一動不動,對麵牆上掛著的正是那幅畫,一抹殘陽,一個孤獨的人在天邊流連難去,情何以堪。這時冷月驀然回首,已是雙淚漣漣,口裏輕聲念著:“天哥。”
這一聲,如雷轟頂,他踉蹌兩步搶上去,跪在她身後,喃喃道:“雪兒,是你嗎?”兩行血淚奪眶而出。
她似乎不忍看他,又轉回頭去,說道:“那日一別,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天哥。。。”
就在楚問天要伸手去摸她雙肩時,驀地頭頂“轟”一聲雷響,將屋子震垮,眼前一黑,屋頂的椽木一根根滾落。他大驚,馬上合身撲上護住她,哪料撲了一個空,人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