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半床明月半床夢(1 / 2)

天空仍是那麼的澄澈碧藍。

而那個修長的身影背對著般若,一動也不動的站在湖畔邊。他的衣袍雪白一塵不染,連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駁的樹影。及腰的烏黑長發像一匹柔順而又光滑的上好綢緞,僅僅隻用一隻羊脂玉簪束起,簡單卻更襯他墨黑的發絲,讓人不禁想用手輕輕撫摸。男子的背影挺直,修長又微有些單薄,仿佛他就像一棵曆經風霜卻依舊蘊藏著巨大堅韌力量的古樹。

漸漸地簫聲漸散,那人停止了吹簫的動作,似終覺察到了般若的存在,緩緩的回頭看向般若。

不知為何,明明才夏季初旬,卻讓般若想起來七月流火時的那個地方。當天邊最後一抹晚霞戀戀不舍的揮袖而去,旎旖了一條荷紅的碎花裙裾,飄落了一空的香風,流韻,輕輕地舞動南岸河堤上一樹上的柳枝,便驚嚇了鋪墊於樹幹上的知了,張開像密集的白色發網般的翅膀“唧唧”一聲蟬鳴,刺破了遠空的一片雲,迭蕩滿樹的葉兒隨之婆娑。

同樣的驚鴻翩至,同樣的難以忘懷。

一種光亮至美的氣息從他的麵龐感染到了般若。那是用任何語言都難以形容這個如詩如畫的男子,因為再多華美的辭藻,在他那淡淡的一個眼神中失去了意義。就連般若也覺得天地一瞬間都失去往日的光彩,而隻有他,隻有他一襲白衣站立,維持著仿佛亙古不變的神色,連帶著空氣中好像暗湧著初春薄冰的淡淡清涼。

那雙眼睛像廣袤無垠的夜空看不見邊際,隻有點點的星光在其間閃現,神情淡然,好像沒有什麼值得他所動容的。

仍是藍藍的天空,波光粼粼的湖麵,翠綠柔軟的草地,男子孜然一身無所依,被風卷起的衣袖好像那朦朦朧朧飄忽不定的天上流雲,看著近在咫尺,其實一觸即逝,有著強烈的不真實感,畢竟這樣完美的人應該不存在這汙濁的人世間,而該像謫仙般遠離世間塵俗。從他的目光中般若甚至不敢確定男子的眼中是否看到了自己。

般若覺得這個男子給自己的的感覺很不好,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形象,有些惹眼,一切好像有些脫離了自己的預料。

郊外僻地,叢林幽靜,本就不應有人出現可偏偏除了般若,還有第二個人的存在......奇怪的現象,般若現在很苦惱,到底該怎麼辦呢?對於這個男子的出現完全沒有預料,他的目的也猜測不透。難道僅僅隻是來吹簫的嗎?

問題一個個接踵出現,般若斂下眼眸,幽邃黑暗的鳳眸裏隱藏著很多很多顏色,混雜在一起,殺還是不殺呢?這種妨礙自己辦事的人。

再次望去,般若一如常態,鳳眸上調,看著幾十米處的男子,掛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嘴角又揚了揚最後眸光一暗。

當般若走進雅間,原本妖嬈的笑意瞬間冷了下來,臉色也變得蒼白,有些痛苦的用手掐住手臂咬牙走到木桌旁,隻見從她捂住的地方慢慢的滲出了血液。般若深吸一口氣,想要拿點東西包紮一下,隻覺頭有些暈,眼前出現了點點黑暗吞噬著自己的意識,緊接著就昏倒了。

......

“嘶——”

剛回到客棧房間中的不知火看見眼前的景象不禁吸了一口涼氣,哎呀媽來,真是太驚悚了,原本喜滋滋的樣子僵在臉上。

隻見般若暈倒在地麵上,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有著密密麻麻的汗滴,而在她身旁有著許多血跡,嘴角邊也有一條血痕。不知火瞬間慌了神,從自己的衣服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從裏麵倒出一個約有豆粒大小的黑色藥丸,走到般若麵前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將藥丸送進她的口中。

般若現在感覺很不好,真的很不好,她覺得自己好像在一出沒有邊際沒有光亮的黑色地帶,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周圍空無一人。而且...真的很孤單,她似乎都能聽見自己清淺的呼吸聲,在陌生的地方,般若有些迷茫,這裏是哪啊?

這裏是哪啊,哪啊——

回音在空中蔓延,仿佛在般若的心中泛起點點漣漪。

般若怔了怔,用手捶著腦袋,自己...自己怎麼了,除了般若這個名字怎麼什麼都不記的了。

環顧四周,眼前沒有絲毫改變,抬起腳就要奔跑,忽的,原本像蒙著一層霧的暗處湧現出幾縷光芒,緊接著光芒大盛,使得她不得不用手擋住刺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