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寶弟弟(2 / 2)

“姐姐哪天做幾套我家鄉的衣服給你穿好不好。”我姨媽家裏是開婚紗店的,我常常幫她修改婚紗的尺寸,做一套袖珍版的晚禮服應該不成問題。

“你家鄉的男人穿何等衣服?”小芹好奇的問。”

“男孩子嘛畢竟簡單,可以穿一條帶半截袖子鬆馬甲,質地較硬那種,低下穿一條藍色或是黑色的帆布褲子。”

“那冬天呢?穿棉馬甲?”小芹問。

“當然不是,冬天穿的和這裏的棉袍差不多,隻是中間放的不是棉花,而是鴨子毛?”

“真奇怪,你家鄉在什麼地方。”小芹搔搔頭。

“我家是在高麗國附近的一個小城,離盛京也很近。”

“沒聽說過這個地方。我們將來可以跟你到哪裏去嗎?”

“這個問題我得考慮一下。”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編了,“我們那裏是不接待外人的,要去那裏得經過一定的程序。”我編到。

“那要怎麼才能去呢?”小芹刨根問底。

“是要一個人簽通行證才可以。”我無奈的說。

“何人啊?”

“耶穌基督。”

“他是何人,沒聽說過。”

“是一個很受人尊重的老人。”我說的也不算假話。

“我要到哪裏去找他?”小芹的小沈陽狀態又出現了。

“耶路撒冷。停,不要再問我耶路撒冷在何處?”

“…….”三更半夜,我正在熟睡中。突然有人敲我的窗欞,“誰啊?”我沒好氣的吼道。“妙玉姐,是我啊,雪芹。”天啊,他白天還沒纏夠我,三更半夜的敲窗戶。

“三更半夜你不睡覺,到我這兒裏幹什麼?”我披衣起來。

“我有好東西給你,你快開門!”

“我服了你了。”

“啊————這是什麼?”他手裏抱著一個說狗不是狗,說狼不是狼的東西。

“一隻白色的小狐狸。怎麼樣有趣吧?這是莊子裏交地租抵來的小畜生。你看多好看。”

“啊——你拿開點。”我最怕毛茸茸的東西。

“這可是我纏了管家一個晚上才要來的小白狐,怎麼樣我們倆養吧!”

我要暈倒了。

古代人為什麼總是喜歡送朋友活的東西,弘為的鸚鵡還勉強,起碼是關在籠子裏的,可是這個小家夥,長著兩隻碧綠的眼睛,戒備的盯著我。一個玩具狐狸玩玩也就算了,偏偏是個活的……

“你不喜歡啊?”小芹有點失望。

“嗯,還行。我能摸摸它嗎?”

“行啊,它不咬人的。”

我輕輕的觸觸它的尖耳朵。狐狸也傳染狂犬病啊。

“你出來一下,”

“喂!我沒穿棉衣。”我隻穿著白色內衣。

他摘下披著的白色鬥篷給我披上,“這樣可以了吧!”他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跑。

“你看它的眼睛在黑暗中是綠色的。”他拉我到院子裏的梅樹下。

“是啊,好像手電筒。”

“什麼手電筒?”

“我是說一種特製的燈籠。”

“你等一下。”他折下了一支梅花,彎成花環,戴在我頭上。我的長發披散著,在風中狂舞。他突然把白狐塞到我懷裏,“看嫦娥仙子。”

“拜托,嫦娥抱的是兔子。”

“看起來差不多。”

小白狐一直在添我的手,看來它很喜歡我手指的味道。有這麼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再懷裏,好像抱著一個暖手筒。

“好了,你這個禮物我收下了。但是我明天就要去京城了,你得替我養著。”

“去京城何事?”小芹詫異的問。

“我要和你大嫂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也要去,我還沒有去過京城呢!”

“我們不是去玩,不能帶你啦。”

“那我非去呢?”

“你別說‘飛’你爬去都不行。”

“哼,你看我行不行。”他做了個鬼臉,一扭頭跑了。

此時的曹雪芹還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一想到他顛沛流離的後半生,我心裏就有一種淡淡的哀愁。看來我是看《紅樓》掉眼淚,替古人擔憂了。

懷裏的小白恐怕被折磨了一天了,現在已經在我懷裏睡熟了,看著胸口一起一伏的小東西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母性的東西,巨蟹座是一個具有母性的星座,二十三歲的我如果在古代早就為人母了吧,讓這個隻有十六歲的身體去承擔二十三歲的思想是不是有點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