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庵堂後殿的廂房裏,旁邊站著天塵師太,她正在為我正骨,嘎巴一聲我脫臼的小腿被結好了,我咬緊牙關沒叫出聲,冷汗順著雙頰淌了下來。“師太,我妹妹怎麼樣?”我問她,“施主說的是阿蘭嗎?”阿蘭,她怎麼會了解的這麼清楚,難道是敵人?我起了戒備之心。說道:“你怎麼知道哦,我們好像不認識啊!”“不會吧?佟施主可是在本寺寄名出家的,每年都會來這裏小住一段的,施主和貧尼也算有半師之緣。難道施主都不記得了。”叮----我暈。我心裏道:“原來佟小姐是寄名出家啊,怪不得房裏那麼多佛經。”這可讓我怎麼編下去。我隻好說:“前一陣子發燒,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了。”“原來如此,阿蘭施主受傷頗重,現在還沒有清醒,不過我會給她開一些藥,喝下去消了顱內的淤血就好。施主也不用太擔心,但暫時不要去看她,她需要靜養,施主自己也受了傷,要好好休息。那這樣貧尼就告退了。
此刻我已經是身體疲憊精神壓力很大了,靠在床邊漸漸的進入了夢香。正當我睡的朦朦朧朧之時,突然聽見隔壁有悲悲切切的哭泣之聲。那聲音如泣如訴,聽的讓人心都揪了起來。我從床上爬起來,向門外望去,隻見門外的隔壁門前站了幾個小尼姑,都是一臉悲傷的麵容。我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就走過去看看。隻見隔壁房間床上停著一具屍首,臉上蓋著白布,一個年輕女子正撫在床邊哭得肝腸寸斷。隻聽那女子哭道:“娘你就這麼走了,留下女兒又有誰可以依靠,娘啊,女兒不孝連一具薄棺都賣不起,怎麼讓您入土為安啊!”旁邊幾個尼姑聽她哭得悲切,也紛紛流下了淚水。
我於心不忍走過去問道:“姑娘你請節哀,老人家以然走了,你這麼哭傷了身體,你娘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啊!”那少女凝視著我,這時我才看清楚她的容貌,她淡淡的眉毛下一雙圓眼睛,看上去令人倍感親切。此時大滴答滴的淚珠正從睫下湧出,顯得楚楚可憐。她無言的點點頭道:“多謝姑娘關心。可是我娘再也回不來了,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聽了這話我的心猛的抽痛了,是啊我在這個時空也沒有親人了,我也是孑然一身。相同的命運使我動了惻隱之心。我上前拉住他的手道:“我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親人了,如果你不嫌棄就把我當成你的姐妹吧。”女子含淚點點頭。我又說:“既然你把我當成姐妹,那你娘就是我娘了,我幫你安葬了她吧。”那女子聽了此話雙膝跪倒說道:“我替我娘謝謝姐姐,從此姐姐就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親人。”我扶起她,我們相擁而泣。
我幫她安葬了母親。她便搬來與我同住,晚上在一張床上休息,閑散時也話話家常。“原來她叫秀顏與母親到江寧投親,誰知半路上母親病倒在蟠香庵,秀顏侍奉湯藥一月有餘,典當了所有的首飾和衣服,但老母還是撒手而去,現在是一貧如洗,隻能暫時寄住在蟠先庵。幾天接觸下來我發現秀顏是個心思細膩,真誠善良的女孩子,就是不識字。於是我就在平時叫她一些常用字,她也幫我一起照顧阿蘭。一個月過去了,阿蘭也逐漸康複起來。但是我心中記掛著弘為的事,因此急著要到曹府去,於是我給秀顏留了一些盤纏,就帶著阿蘭上路了。為了掩人耳目我們扮作了尼姑打扮,一路上到也相安無事。
江寧地處六朝古都南京,從五代楊吳時代起,江寧、上元兩區同城而冶,一直到清末。青龍形勝,秦淮逶迤。江寧似一顆明珠,青龍腳下鑲嵌;江寧象一個巨人,秦淮玉帶纏腰。.
此時的江寧已經不是一般的繁華了,它已經成為清代疆域裏的一個重要城池和商業重鎮。而我們今天要去的就是赫赫有名的江寧織造郎中的府邸。明、清都在南京設局織造宮廷所需絲織品。明由提督織造太監主管。清初仍舊。順治時曾由戶部差人管理,旋仍歸宦官之十三衙門,每年派人。康熙二年(1663),改由內務府派員久任。銜名初稱“駐剳江南織造郎中”,後改為“江寧織造郎中”(或員外郎)。曹璽為首任郎中。其子寅,孫顒、頫亦任此職,至雍正五年(1727)曹頫罷官止,前後六十餘年,不由曹氏任職的時間,不過六年。曹氏三世在官時,常以密折報告各處情況,實為康熙帝的耳目。
我們走在攘來熙往的街道上,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尤其是各色繡品更是琳琅滿目。我們的眼睛都不夠用了。阿蘭幾次想上前去觀瞧都被我攔住了,畢竟我們現在的身份是“方外之人”不宜多眷戀紅塵。就要到曹府了,一想到要見到曹雪芹,我就激動起來,我到要看看曹沾與《紅樓夢》裏的賈寶玉有幾分相似。一路沿途打聽,終於讓我們找到曹府。隻見府門前蹲著兩個大獅子,三間獸頭大門,正門上有一扁,扁上大書“曹府”二字。根據《紅樓夢》裏的描寫,看來我們是不能走正門的。可是傳說中的角門在哪裏?又往西繞,果見一小門,在角落裏,看來大概是著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