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那天我去給父母請安完畢,就一個人在小花園裏走走。滿族的禮節很多的,三天小請安,五天大請安。那天我穿著一件團花綠衣淺紅色裙,裙的鏡麵上繡少許折枝花數朵,披雲肩垂流蘇,外批白色鬥篷,頭戴壓鬢簪,梳著燕尾。此時正值隆冬,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雪,足有兩寸厚。想起潤土雪地套小鳥的故事,不禁也玩心大起想一試身手。我叫阿蘭找來一個簸箕,用一段木棍支住,木棍上係上一根係繩,下麵放一把小米,自己躲起來。閑來無聊,捉幾隻麻雀陪我做伴也不錯。半個時辰過去了,凍的我手腳發麻,一張雪白的麵孔也浮起了兩朵紅雲。正當我就要放棄的時候,居然有幾隻麻雀落了下來。它們機警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有幾隻實在抵不住饑餓的折磨,慢慢走近了簸箕,貪婪的吃了起來。我緊張極了,看清楚它們都鑽進了簸箕裏,便伸手便拉繩子。就在這個時候,啪的一聲繩子被什麼東西打斷了。雀兒們一驚,爭相恐後的逃走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我一證,誰把我的繩子打斷了?我泄氣的丟下斷掉的繩頭,向四周張望。不遠處的一棵柏樹後閃出了一個人影。“你不要捉它們,麻雀性子很燥,你養不活它們的,白白的糟蹋了幾條性命。”說話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穿著絳紅色的長袍,腰上係著一條杏黃色的腰帶。
白淨的麵孔幾乎透明,俊美的五官,一條黑黑的大辮子垂在腦後,渾身散發著優雅的氣息。仿佛一尊雕刻精美的玉像。我被他高貴的氣質所吸引,呆呆的望著他。猛然間想起,就是他用袖箭打斷了我的繩子,害得我白白凍了一個時辰。想到這裏,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把穿越帶給我的痛苦和怨氣統統發泄了出來。我朝著他“凶狠的”喊道:“哪裏來的壞小子射斷了我的繩子,害的我前功盡棄,白白的凍了一個時辰,你陪我的麻雀。”少年無可奈何的一笑流露出與年齡不符的成熟,靜靜說到;“我是怕你捉了小鳥又養不活,你會傷心的。”“要你管,小孩子懂什麼。”我凶巴巴的瞪他一眼。他望了我一會兒,笑道:“第一我是為你著想才這麼做的,第二你不見的比我大吧。至於小鳥,如果你喜歡我可以送你一對家養的鸚鵡,很好玩的。”聽了這話,我心裏說:我已經23歲了,你起碼比我小五歲,在我眼裏當然是小孩子了。可是這話想想就算了,畢竟我現在的身體隻有15歲啊。
“你是佟家的人嗎?你叫什麼名字?”他偏著頭看著我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的氣還沒消。“你別誤會,我隻是好奇罷了。這樣秀美的女孩子不要對人老是凶巴巴的。”“要你管!”我回敬他一句扭頭就走,心裏氣極了,小屁孩居然敢教訓我。“喂,你叫什麼名字,我好把鸚鵡送給你呀。”他叫住我道。“誰稀罕!”我頭也不回,氣衝衝的走遠了。
由於上午在雪地裏凍著了,我的胃很痛,午飯也沒吃就回房休息了。下午,一個人抱著手爐在窗前習字。我比較喜歡顏體字,這種字體化瘦硬為豐腴雄渾,結體寬博氣勢恢宏,骨力遒勁而氣概凜然,一般是男人比較喜歡的字體。我卻樂此不疲,雖然寫不出顏筋柳骨,卻也能打發打發時間。
正當我寫的起勁的時候,阿蘭敲門進來了,手裏拿了個鳥籠,裏麵有兩隻尚年幼的白色鸚鵡,一看就是比較珍貴的品種。可能是新換了環境,兩隻小家夥又一點不安,瞪著四隻淺藍色的眼睛驚恐的望著我。“阿蘭你從哪裏弄來的這兩個家夥,真可愛。”我邊問著安撫著它們邊問。“我哪有那本事,我的小姐。這是勵公子送你的。“李公子?哪個李公子?”我問。“不是李公子,是勵公子,人稱佳書公子。”哦想來是今天上午放走了我麻雀的那個臭小子,還有名有姓的叫作勵“家書”。沒想到這個人還挺有心的,真的送了我一對鸚鵡,看起來還是名貴品種。想來這小子一定是個家世頗好的浪蕩公子哥兒,於是我邊逗鸚鵡邊問阿蘭:“他勵佳書是哪家商號的公子哥兒?是我阿瑪在商號裏認識的嗎?”“唉,我的小姐,人家名字不叫勵佳書,隻是寫得一手好字,所以人稱佳書公子。”阿蘭更正道。“他也不是哪家商號的公子,他的下人都叫他少主,而且勵公子是文武雙全,不僅寫得一手好的草書,聽說還會使用暗器,不過我隻見過他寫的字,龍飛鳳舞的我也認不出事什麼字。至於他用什麼暗器,我就沒見過。”“我見過。”,我拿起阿蘭為我沏的茶輕啜了一口說道。“是袖箭。”“袖箭?袖箭是什麼東西。”“袖箭是藏於袖中的暗箭。可暗藏在袖中的特製箭匣中,箭杆短輕,箭鏃較重。射出後可殺傷30步內的敵人。除了在兩軍交戰白刃格鬥時使用外,還可作為鏢客、拳師、技擊家的防身武器。”“哦,”阿蘭咽了口口水道:“這個勵公子可是神秘的緊,到現在也沒聽老爺說過他叫什麼名字,雖然神龍見首部見尾,我也沒見過他展示武功,總是文質彬彬的,待人謙和有禮。”“你把他形容的這麼好,不是看上人家了吧,下妮子春心大動呀!”“我才沒有!”阿蘭羞紅了一張俏臉,“我說的是事實嘛,人家是什麼身份,怎麼會看上我一個小丫頭,小姐不要胡說啊!”“是嗎?”我把臉湊近她的,:“你把人家身世打聽的那麼清楚幹什麼?”“誒呀小姐你瞎說,我哪有。”看見阿蘭難為情的樣子,我笑的肚子都痛了,小女孩的心思我怎麼會不懂,畢竟我也是從哪個年齡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