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在看著那個瓷罐,尤其嶽無極的目光更加關注。他的眼睛緊盯著瓷罐,想要看到它的任何變化。
忽然,瓷罐向前倒了下來,直接倒在了地上,方向竟是淩淵的方向。
眾人頓時緊張起來,嶽無極更是屏住了呼吸,做好了一擊必殺的準備。他想在第一時間為姚靜報仇,以寬慰含恨而死的摯愛。
他的劍已經出鞘,劍刃帶著呼嘯聲,在月下閃過寒光。其他人看到此番情景,也欲拔刀相向,在見到嶽無極率先出手之後,便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靜靜的看著即將發生的單方麵殺戮。
嶽無極的臉上已經有淚滑過腮邊,手雖在顫抖卻速度極快。就在他的劍芒即將接近淩淵的脖頸之時,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瓷罐仿似受到了刺激一般,快速的挺起又再次落下,像是鞠躬一般接連倒下了兩次。
嶽無極猛的收回劍芒,長劍攜著風聲滑過淩淵的脖頸。他定定的看著瓷罐,心中頓時莫名起來,瓷罐總共倒下三次,怎麼似是拜謝一般。
其他人也都專注著這一幕,也都莫名的狐疑起來,清心閣主向前一步:“嶽宗主,瓷罐剛才的動作,好似是在拜謝一般,是不是……”
“恩,想必淩大長老曾對靜兒有恩。”嶽無極急忙向前,竟單膝跪地:“淩兄,恕我唐突!”他伸手快速解開繩索,將淩淵釋放開來。
“嶽兄不必自責,我知道姚姑娘曾受過的苦楚。”淩淵臉色猶豫:“若是早知道她在此處,我當主動前來的……”他沒有回頭看嶽無極,而是躬身向下鞠了三躬。
淩淵站直了身體,腮邊竟落下熱淚,頭發竟似一刹那間花白起來:“嶽兄,若是方便的話,我想同你一起找個地方將姚姑娘安葬!”
“淩兄,靜兒還有一個姐姐已經早逝,我想將她們葬在一起。”嶽無極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珠,兀自坐在了瓷罐的左側。
淩淵目光掃視了一眼眾人,身體微微顫動了兩下,接著他也做了下來,正是瓷罐的右側。
其他人看到此番情景,也都情緒低落。清心閣主輕輕揮了揮手,示意眾人暫時離開此地。在場的幾人陸續的離開,唯有周磊和杜倩在嶽無極他們不遠處站定,隨後等待師傅的召喚。
“靜兒在你們宗門受了很多的苦吧?”嶽無極目光望著遠處,眼中仿似沒有一絲神采:“能說給我聽聽麼?”
“這,我也隻是見過姚姑娘兩麵而已。”淩淵眼神迷蒙,也自望著遠方:“第一次我們隔著窗戶聊了十幾分鍾,她向我講述了你們的曾經,毫無隱瞞。”
嶽無極堅毅的臉上再次有淚水滾落,花白的頭發在銀白色的月光下更顯淒冷。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坐著。
“那之後,宗主將她帶離了那個房間,我便沒有再見過她。”淩淵聲音似是哽咽:“第二次見他,也是最後一次,是當日被蕭堅救走之時。那日宗主同他對戰三個時辰,之後又交談了半個時辰。宗主當時受傷較重,異常的憤怒,甚至還辱罵了我。”
嶽無極臉上的熱淚已被微風吹幹,渾身竟劇烈的顫抖起來,似是憤怒,似是悲憤,似是……
“宗主似是得到了蕭堅贈送的什麼東西,從此便深居暗室。”淩淵暗歎一聲:“嶽兄,若是姚姑娘不嫌棄,我願守在她的墓前,了此餘生。”
“這,那就勞煩淩兄先行替我照顧她們了。”嶽無極也是長舒一口氣:“等我殺了淩塵,蕭堅兄弟,便去同你作伴。”
“恩,殺蕭堅兄弟之時,通知我一聲!”淩淵拿出一塊微訊符遞給嶽無極,同時也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微訊符。
嶽無極站起身後轉向瓷罐,深深的鞠躬三次:“靜兒,蕭勇已死,還有淩塵和蕭堅,先到你姐姐離開的地方等我!”他目光同淩淵對視一眼之後,微微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淩淵也是微微點頭,小心翼翼的將瓷罐收入納戒之中,向著北方望了一眼之後便大步離開。
周磊和杜倩靜靜的跟在嶽無極的身後,不說一句話。嶽無極鎮定了下精神,走到不遠處的其他人身旁。
“宇公子,可否求你一件事?”嶽無極雙手抱拳,身體向前傾下。
“嶽宗主有事但說不妨,您這樣折煞我了!”宇天急忙躬身向下,雙手抱拳說道。
一旁其他人沒有想到嶽無極竟會向宇天做出如此大禮,更不知他想要說什麼,都靜靜的聽著。尤其周磊的目光更加專注,他在心中狐疑。師傅求宇天何事,難道我辦不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