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璟抬了衣袖,去擦她臉上的淚。
嚴母一邊哭一邊怪道:“沒良心,一個個都沒良心,一個個都往外跑,你和峻兒就算了,連小亭都跑了,她一個姑娘家,我真是……”
“娘,我在汙灘看見小亭了。”嚴璟突然說道。
嚴母立刻大驚地抬起頭來,“你說你看到小亭了?在汙灘?”
嚴璟點頭,“小亭怎麼也不在家了?”
嚴母忙問:“你知道是她怎麼不帶她回來?那孩子,年初倒是回來過一次,你爹又沒好臉色她看,又把她給弄走了。”
“我初時見她並不認識,是知道她叫小亭,又與您長得有幾分相像才意識到的。隻怪我打了她一巴掌,她就走了。”
“你打她?”嚴母露出責怪之意,“你怎麼打她呢?她可就是被你爹打走的!”
嚴璟停了停,神色凝重道:“我看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爹打她是不是……”
“唉,造孽啊!”嚴母一下子放了湯碗,垂下頭來,“我們就不該讓她去外麵野,不該讓她學什麼武功,結果讓她碰到個殺千刀的二流子,竟然……做了那等丟臉的事!”
嚴璟與落溪都知道,那人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北堂少陵了。
嚴母接著說道:“本來這事她瞞著沒說,我們不知道,鎮上人也不知道,結果那男人就不是個好東西,跑到揚州*館裏尋快活,小亭竟然就追去鬧了,碰巧鎮長那個成天遊手好閑的兒子也在揚州,他以前想讓他爹把小亭說去做媳婦,你爹沒同意,便一直記在心裏。知道了這事,回來就把這事大說一通,最後全鎮的人都知道小亭她……”嚴母說著,又擦了把淚,滿腹心酸,“你爹知道後氣得沒把她打死,晚上將她關在房中,她翻窗逃走了,後麵隻回來過一回便再不見人了。其實後來我也想通了,已經這樣了,反正家裏有幾畝地,你也常讓人稍些錢回來,也不多一張兩張嘴,臉也丟了,鎮上人笑也笑了,對她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大不了就讓她在家裏待一輩子,別人說久了,也就不會說了。以後要有那運氣碰到好的人家,再嫁個人也行,再怎麼樣,也不能讓她在外麵浪著吧。”
“娘放心,我會將她找回來的。”嚴璟開口,伸手握住了娘親的手。
嚴母撫上他的臉,終於笑了起來,“好在你回來了,要不是剛好你回來,強兒現在也走了。你們就在家裏待著,你娘保證,不出兩個月我就能將你媳婦養得好好的,等峻兒和小亭回來,明年你媳婦再給嚴家添個長孫,那這家裏可真得熱鬧起來了,我從你十七歲就盼孫子,盼了這麼多年,總算是給盼到了。”嚴母笑站,還轉過頭來朝落溪笑了笑,讓落溪心中虛虛的,立刻低下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