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歎口氣,緊握住椅邊的扶手,一字一句道:“嚴璟。”
“啊?這,兒臣怎麼不知道?”
“他第二天便在朝上上奏,又羅列了安王爺十大罪狀,如今安王府已被抄家,安王爺一家削除爵位,開除皇籍,改殷姓為‘蝰’,流放嶺南,聖旨……明天就下。”說到最後,太後早已抑不住地心痛顫抖。
落溪心裏吃驚到了極點,甚至覺得母後就是在開玩笑,可她明白,自父皇駕崩後,母後便再也沒開過玩笑了。這是真的麼?才幾天的時間,五天?還是六天?她隻不過是被關在嚴府幾天,外麵就出了這麼大的事!三皇叔……總是笑得很和藹的三皇叔,竟要被流放?
落溪抬起頭看向太後,艱難地開口:“皇上不能不下聖旨麼?我不追究這件事不行嗎?而且那時三皇叔的兒子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他是很可惡,但那也不用判這麼重的罪呀!”
太後苦苦一笑,“嚴璟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那兒子的確是猖狂霸道,出言不遜,皇上又有什麼話反駁?安王爺暗中支持皇上,嚴璟早已對他欲除之而後快,如今,終於尋到個好理由了。”
落溪久久回不過神來。那日的情形,她能清晰地回憶起來,一切,曆曆在目。
那天三皇叔的兒子攔住她們時,她與安安都擋在謝婉晴前麵,嚴璟卻一直站在她們身後,直到三皇叔的兒子說出不敬的話後他才上前來,問他是不是姓殷……在進一步確認身份後,他還故意,而自己呢,竟是在不明情況下有意隱瞞了身份,幫著嚴璟弄到了三皇叔的罪名。
到如今,她才知道嚴璟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回去,把今天的事告訴你父王,讓他有個準備。
在她發愣時,太後又歎了口氣:“這事已成定局了,母後隻是想告訴你,你也不小了,以後行事小心些,你心裏簡單,可別人卻時時算計著,稍不注意,隻怕這百年基業都要毀在我們手中了。”
從壽熙宮出來,落溪不往宮門走,徑直往中書省去。安安眼明手快,立刻拉住她,“公主,你要去做什麼?”
“別拉我,我去找姓嚴的,是我被**,關他什麼事,我要他放了三皇叔!”落溪小臉氣得通紅,不顧安安的阻攔使勁往前麵衝。
安安與寧寧一起好不容易拉住她,著急道:“公主,這不是調不**的問題,是老爺本就想扳倒安王爺,隻是找個理由。而且現在罪名已經坐實了,聖旨都要下了,太後也說事已成定局,去找老爺是沒用的!”
“我不要,我不要,他憑什麼這麼對我皇叔,憑什麼非要皇上下聖旨,是不是想造反,想把姓殷的全殺光了改成姓嚴的天下啊!”
“公主!”安安緊張地看看四周,因落溪肆無忌憚的話臉都嚇得慘白。“公主,別亂說,別亂說啊,這宮裏處處都是老爺的眼線,若被他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