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落葉簌簌的飄落,毫不留戀的。
夏花身著一件淡藍色的裙衫,倚靠在樹下,攤開手掌接著從頭頂上一片又一片落下的葉子,嘴角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她的命運是否就像這個凋落的樹葉一般?總有一天會隨著歲月的推移而消失在這個世上?落葉歸根,落葉歸根。而我的根又在哪兒呢?是夏府嗎?搖了搖頭,不,不是。這兒隻是她的一個棲息地而已,總有一天她會離去,永遠的離開,不再回來……
梧桐從屋中出來,便瞧見夏花那一年憂傷的樣子,無聲的歎息,拿著手上的披風走過去,親切的為她披上,聲音柔柔的帶著關切:“小姐,小心著涼啊。”
感覺到肩膀上一暖,回頭微微一笑。
“哪兒那麼嬌貴呢?”拍了拍她的手,夏花從樹下站起。伸展了一下快要僵硬的四肢。
“梧桐,你說,我會一輩子呆在這兒嗎?”夏花的聲音輕輕的,像一陣輕微的微風。
“小姐。”梧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皺著柳眉看著她那單薄的背影。府中的丫鬟個個都笑話自己跟了一個庶出的小姐,平平庸庸的。可是她們哪兒知道,能跟著夏花,她覺得是幸福的。夏花是她見過最善良的小姐,對待她從來都是細聲細語的,從來不發脾氣。她待她就如親生姐妹一般。可是這樣的夏花卻是讓人心疼的啊,盡管夏花總是一副悠然的態度,但,誰又知道,在那副悠然的表情下掩蓋著的是多濃的悲傷?她能做的,隻有好好地伺候她,不讓府中那些耀武揚威的下人們欺負了小姐。
“梧桐,你說爹爹是不是早就把我忘了?”夏花再問這話時,帶著哽咽。她是不想哭的,可是,有哪個孩子又不希望自己的父親愛自己呢?她也是一個普通的人,即使現在已經長大了,可是從未得過父愛的她,隻能幻想不敢奢求。
梧桐身子一震,咬了咬唇,努力笑著安慰:“怎麼會呢,小姐是大人的女兒,大人定是忙著所以才沒空了來看小姐的。”
夏花久久不語,梧桐啊梧桐,你何時變得這麼笨了?她每每這樣問梧桐時,梧桐都是這麼告訴她的,她不是傻子,從小她就已經知道,自己與其他幾個兄妹是不同的,僅僅就是這個庶出的身份就將她與其他哥哥姐姐們拉開了長長的距離。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小姐~”梧桐有些擔心的看著她,這樣的理由連她自己都覺得無力。
“好了好了,我想爹爹應該回來了吧,不如我們去看看爹。”既然爹爹不來看她,那麼她就主動一些。自己去看爹。
夏花說著就向外麵走去,梧桐想勸可又必須無奈的跟上夏花的腳步。
夏花一路來到夏丘北的書房門口,輕敲門扉,心跳個不停,其實她是害怕的,不知道為什麼,她真的很想見見爹,哪怕一麵也好。可是又怕爹在看見自己的時候會路出嫌惡的表情。這種矛盾的心理讓她一顆心跳的很快。
門吱呀一聲打開。夏丘北一身朝服站在門邊,看見是夏花,明顯一愣,隨即眼裏有什麼情緒變化著。沉沉的聲音迸出:“我正要去找你。”
夏花看見夏丘北臉上一喜,一身爹還未叫出口,就被夏丘北的話怔在原地。爹說什麼?要去找她?
“爹~。”
夏丘北沒有回她,也沒有讓她進去,隻是兀自轉過身回到書房的桌上拿了樣什麼東西又走了出來。夏花看著夏丘北手上多出的那明黃的東西,有一絲疑惑。夏丘北的神色始終是嚴肅的,他就站在門口展開了手上的東西,硬硬的聲音複述了上麵的內容:“今日皇上下旨,將你許配給當今五王,玉子墨。”
夏花愣愣的看著夏丘北,聽見他說的話,那顆跳動的心突然平靜下來。爹爹說什麼?許配?玉子墨?
“你若不信,這是皇上的聖旨。”夏丘北將手上的聖旨遞出。在那深黑的眼眸中始終找不到一絲慈愛的眼神。
夏花皺了下眉,並沒有接過聖旨。而是看著夏丘北,笑了。突然心中湧出一絲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