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龔朝雯可比馮佳狡猾多了,在片刻的僵愣之後,她帶著迷人的笑朝他們走過去,“翎白,心琪,你們也來這裏用餐嗎?早知道你們要來這裏,我真該跟你們約一約。”
她熱情的招呼,嫵媚嬌柔的笑容,讓鄰座的人都頻頻側目。
而她的熱絡還是那麼優雅從容,對於另一旁的馮佳,幾乎是沒再看一眼,好似跟她不認識一般。
楚心琪假裝友好的笑了笑,“龔小姐,一個人來嗎?”
龔朝雯想也沒想的回道,“是啊,一個人。”
楚心琪正準備接著說話,一名服務生朝他們走過來,禮貌的對龔朝雯道,“請問,你們需要拚桌嗎?那一桌需不需要去掉,如果去掉,我們好留給別的客人?”
他說話的同時還朝馮佳和靠窗的那一桌指了指。
龔朝雯那臉色,就像百花齊放一樣,精致妝容也掩飾不住她瞬間的尷尬和難堪。
楚心琪差點失笑。
也不怪服務生眼力勁兒差,而且人家也不是龔朝雯肚裏的蛔蟲。他們的位置在餐廳正中央,這麼多人圍著一張供兩人用餐的桌子,不但擁擠,還把通道給堵上了。服務生兩次前來征詢他們的意見想給他們換一桌,就是因為他們人多桌小,把中間這個位置占著,很影響其他客人出入。
馮佳都準備離場的,看到他們把目光全投向自己,頓時更緊張。知道這裏不能再待下去了,她繞過其他餐桌,從另一條通道匆匆離開了餐廳。
她一走,龔朝雯明顯放輕鬆了,又恢複了從容,對那名服務生道,“把那桌去了吧。”然後她又麵對莫翎白和楚心琪,依然笑得嫵媚動人,“難得遇上,不如今天我請客,大家一起好好聚聚。這地方太擁擠了,我知道附近有家高檔的中餐廳,不如我們去那裏?”
楚心琪心下好笑,他們才從那邊過來,就是因為她。現在又過去,不嫌麻煩麼?
但她和莫翎白都還沒來得及開口,戴著口罩和墨鏡的許興延就先搶話了,“龔小姐,還記得我嗎?”
龔朝雯朝他看去,美目中很明顯的露出驚色,“許、許少?”
她從姚琴那裏知道許興延也來了聖江,也知道今天他陪同姚琴出來的,隻是,沒想到他居然也在這裏!
壓住心跳,她又很快擠出笑,“許少,好幾年沒見,差點都認不出你來了。而且我沒想到,你也在聖江。”
許興延把玩著桌上空空的高腳杯,墨鏡對著她,口罩下的笑聲誇張又邪肆,“就我這幅模樣都能被你認出來,龔小姐的眼力勁兒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這話中的嘲笑可能方圓是最不懂的,但楚心琪和莫翎白以及龔朝雯,誰不懂?
許興延這身‘武裝’,為了更好的不讓人發現,他在熒幕中和鏡頭前的飄逸長發都忍痛剪成了短寸頭,再加上無時無刻都把臉蒙著,大熱天也是一身長袖長褲,就現在這個樣子,估計他媽到場都無法第一時間將他認出來。
龔朝雯居然一眼就知道他是誰,試問,許興延有誇錯嗎?
如果誇錯,那就隻有另一種可能了……
“嗬嗬……”龔朝雯盡量用優雅迷人的笑容掩飾著心內的窘迫和緊張,“許少說笑了,我能認出你,也是猜的,沒想到居然猜對了。”
“龔小姐這猜算,不去擺攤算卦真是屈才了。”
“……”
看著龔朝雯被堵得無力接話,那嬌美的笑容都快保持不下去了,楚心琪掐著莫翎白的大手,硬生生的把笑憋著。
說話都能氣死人的,她隻服這位許家二少爺。
普通人損人還得看對象看場麵,可這許二少從來不會在意這些,隻有他不願說的,沒有他不敢說的話。
以前總覺得他嘴巴臭講話特難聽,如今看他毫不留情的嗆龔朝雯的樣子,竟讓她心生敬佩,在心裏默默的為他豎立了一個大寫的‘服’字。
對龔朝雯來說,這場麵是真的讓她難堪,再留下來也隻會得到更多難堪。何況,姚琴此刻還在衛生間,她現在不走,要是等姚琴出來,她們都不好解釋。
她不知道這些人都在這裏,要是知道,她寧可陪姚琴躲在衛生間也不會出來!
“那個……我想起我還有事,就不陪各位了,我先告辭了。”
“龔小姐,等等。”許興延從座位上起身最先過去攔住她,手插褲兜,一副熱情又不失痞氣的樣子,“你剛才不是說了嘛,好不容易遇上,怎麼也該好好聚聚,你怎麼能撇下我們就走呢?再說了,我難得來聖江一趟,還遇上你這個大美女,你這樣一走,也太不給我麵子了。”
“許少,我是真的有事……”龔朝雯笑容都快幹裂了,可還必須得忍著。
“來來,坐下說話,別搞得我們好像才認識一樣。連我媽都認不出我來,可你這個大美人一眼就把我認出來了,就衝這個,今天你也必須陪我喝一杯。”許興延才不管她有什麼理由,抓著她手腕直接往座位上拉。
“許少……”龔朝雯肯定不願意了,可要她跟一個牛高馬大的男人比力氣,那也是徒然。
如果平時遇上這樣的事,她隻會受寵若驚,可今天,無論如何她都不敢。
因為姚琴就在衛生間裏,萬一她出來……
“哎,我說龔大美人,你非要掃興不給我麵子嗎?大家難得碰麵,就不能好好聚在一起樂一樂?”許興延將她強塞到座位裏麵,自己坐在外麵,把她堵得完全沒能力跑。
她左手邊是一方雕花圍欄,除非她當眾翻爬。
“可我……”龔朝雯臉上的笑越來越僵,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莫翎白,突然對許興延提議道,“許少,要不我們換個地方玩吧?這地方太吵雜了,你這種身份,還是換個安靜點的地方最合適。”
“沒事沒事……”許興延無所謂的搖頭,“我這人不講究,都跟你說了,我媽來了也不一定能認出我來,不用擔心其他人認出我。”
“可是……”
“怎麼,我就這麼不受你待見?”許興延不給她‘可是’的機會,墨鏡對著她,語氣都變得不滿了,“我知道你眼裏隻有大白,對我們這種,哪裏看得上眼哦。”
“許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說笑話讓心琪誤會。”當眾被人這麼揭穿心事,龔朝雯趕緊澄清。
“嗬嗬……我開開玩笑而已。”許興延一邊笑著,一邊拿起桌上的紅酒,倒了一杯遞給她,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然後舉杯向她,還推高墨鏡拋了個極其魅惑的眼神,“今天真是個好日子,難得跟龔大美人坐一起,當然是要盡情的喝個痛快,是吧?cheers!”
他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跟龔朝雯搭訕著,完全不把其他三人當一回事。
坐在他們對麵的方圓,因為許多事不明白,此刻還真以為他在搭訕美女,所以聽著許興延那些輕挑的話,真是狠狠的惡心了一把。
比起龔朝雯來,她是最想離開的人。花自己寶貴的時間去看一個變態勾搭女人,她真沒這個愛好和耐心。
“莫總,心琪,我先回公司了。”她說走就走,都沒想過要向對麵某少打聲招呼。
“哦。”心琪也不留她,知道她在這裏很尷尬。但她還是有些失望,對方圓歉意道,“你先去上班,等周末我們一定抽個時間出來玩。”
“你呀,要多休息才是,沒養好身體前,我才不跟你玩呢。”方圓嗔著她,不是不給她麵子,而是擔心她身體。小昇的爸爸一個多星期都沒到公司,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擔心她嗎?作為好姐妹,她又怎麼能不為她著想?
楚心琪本來想說送她出去,但方圓剛走兩步,那個端著紅酒的男人突然扭頭,墨鏡對著她,冷喝道,“誰讓你走的?”
他不出聲還好,他這一出聲,方圓恨不得把桌上的東西全砸他身上。
他都有妞泡了,居然還不放她走,這變態,究竟想惡心她到什麼時候!
“許少,方圓下午還要上班呢。”就楚心琪都看不慣了,忍不住出麵打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