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他第一次爆粗口,楚心琪都傻眼了。
楚子昇揉了揉耳朵,嫌棄的直撇嘴,“我怎麼把你氣到了?”
莫翎白手指著他,心肝肺都在痛,真是氣到都說不出話來了。
要不是怕女人起床跟他鬧,他現在都想把這兔崽子給擰出去扔了。
回頭他跟這女人再生一個,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楚心琪回過神,趕緊給他遞眼色,“好了,小昇也沒別的意思,她隻是關心我而已。”
莫翎白瞪了她一記,氣得扭頭生悶氣。
楚心琪回頭又對兒子使眼色,無聲的告訴他某人將她伺候得很好。
楚子昇這才乖乖的趴在她枕邊。好吧,看在他用心照顧老媽的份上,他決定回去再獎勵他。現在不獎勵,是怕他驕傲自滿,畢竟他老媽還要住院好幾天呢。
一家三口剛聚在一起沒多久,房門外傳來陌生的聲音,“莫總,老夫人來了。”
聞言,一家三口同時變了臉。
莫翎白幾乎是抬頭怒拒,“就說我們沒空,不見!”
楚心琪是拉長了臉。
而趴在她枕頭邊的小家夥直撇嘴。他也沒說話,但那小表情就是嫌棄。
那個奶奶是很大方,可大方也不能讓她來他老媽的病房。
老媽做了手術,連床都下不了,必須要好好休息。喜歡老媽的人才能來,不喜歡老媽的人,絕對不歡迎。
門外傳報消息的人很快離開了。
病房裏又恢複了平靜,不過這會兒平靜的氣氛中多了許多壓抑和鬱悶。
莫翎白突然起身。
在他轉身時,楚子昇從枕頭邊抬起頭,“你在這裏陪我媽,我去打發她走。”
說完,他挺著小身板往外麵走,精致的小臉繃得緊緊的。
醫院裏現在有不少莫翎白的人,倒也不怕他出去有危險,
楚心琪悶悶的歎了一口氣,整個心情都是涼涼的。
如果沒有姚琴這個人,她想,她跟莫翎白之間還是有可能的。
可他們中間夾著一個姚琴,就算沒見到她人,光是想想她的名字,都像立在她身邊的一塊超巨大顯示屏,無時無刻都在提醒她她和莫翎白的差距。
她跟莫翎白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就算姚琴再不受莫翎白待見,可也是他的媽。一段婚姻不被長輩和家人祝福,能說這段婚姻是幸福的嗎?
更何況,她和莫翎白還沒結婚呢,姚琴就各種找茬、各種給她難堪,要是她和莫翎白結婚了,那日子恐怕更險惡。
她現在還不是姚琴的兒媳,還可以跟她作對,還能有點自尊。可要是做了她兒媳,在麵對她各種刁難,她這個做兒媳的在輩分上就站不住腳,到時候她們起衝突、起爭執、甚至某一天大打出手,那別人會怎麼想?
雖然現在不是三從四德的年代,可道德上她也站不住理。
試問,明知前方是個陷阱,一旦跳下去就萬劫不複,她還能往裏跳嗎?
總歸一句話,她做不起姚琴的兒媳,也沒那個膽量做她兒媳。
就算她和莫翎白之間到了誰也離不開誰的一天,他們的關係也最多像現在這樣。
何況,現在她對自信並沒有信心,對身邊這個男人也沒有信心。
一切都隻能說,走一步看一步……
看著她悶氣的樣子,莫翎白走過去,在兒子剛坐的位置上坐下,手掌撫著她額頭,低聲道,“說了讓你別把她放心上,總這樣給自己找氣受,值得嗎?”
楚心琪咬著唇,不是她不想說話,而是怕自己說的那些話讓他當場發怒。
可她越是憋在心裏,莫翎白越是不滿,“想說什麼直接說!”
楚心琪輕哼了一聲,“我才沒有去刻意想她呢,是她自己總愛找我麻煩。我過我的日子,招誰惹她了?”
莫翎白沉著臉,微斂的眸子像無底洞般幽深陰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看清楚現實,才能徹底安分下來?如今的她,越來越讓人嫌惡。”
這番話算得上大逆不道了,可是,誰又能懂他大逆不道背後所承受的痛苦?
從她拔掉爺爺氧氣管的那一刻起,她,隻是她名義上的母親,僅此而已。
楚心琪眯著眼,深深的感覺到他內心散發出來的痛,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提到姚琴,他也是這樣。
隻是上一次,他們關係並不融洽,她沒有心思過問。
她眉頭皺了又皺,最終還是開口問道,“你……你為什麼恨她?”
沒錯,她能肯定他這份壓抑的痛苦背後是無法形容的恨。
為什麼呢?
他們母子關係雖然一直不冷不熱,但六年前都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們以前也會坐在一起用餐,也會談論一些不輕不重的話題。
而現在,他們母子的關係比她和姚琴相互憎恨的關係還差!
不可能是為了她。
畢竟她才出現而已,也才夾在他們母子中間而已,根本沒這麼大的影響力。
莫翎白身子微震,眸子裏的冷光更是突然變得晦暗。
就他這反應,楚心琪心中更加詫異,她居然猜對了?!
隻是,他明顯不想對她多說,很快恢複常色,撫著她額頭,低沉道,“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說多了你也不愛聽。反正也就那樣,隨便她怎麼鬧,我們就當她不存在。”
楚心琪抿緊唇,也不說話了。
不說就不說吧,她也確實不想過多關注他媽。
楚子昇離開沒多久就返了回來,整個小臉比出去時還難看。
兩人同時朝他看去,楚心琪最先問道,“小昇,怎麼了?”
楚子昇撇嘴,一副受不了的口氣,“我本想去叫她離開,沒想到她那個模樣,真是的,比原來我們樓上的王阿婆還凶,她不但罵人,還要打人。算了,我都懶得跟她說話了。”
楚心琪抽了一下嘴角。
她發誓,她真沒有刻意在兒子麵前說過姚琴壞話,兒子對姚琴的印象,全是姚琴自己造成的。
上次,她當著孫子罵孫子的媽,這次,她又在對保鏢發火,同樣又被孫子發現了。
說實話,有幾個孩子看到這樣的場麵還會跟她親近的?
此刻,姚琴被攔在樓下,雖然阻攔她的保鏢挨她一耳光,但也沒人退後放她上樓。
而姚琴打了人,不但沒消火,還說要把院長請來,要醫院出麵把這些人攆走。
可吳院長這個時候哪有空見她!因為李媛在患者所用藥劑中投毒一事,吳院長這會兒正在焦頭爛額,想盡快把這事給解決了,好給莫翎白一個交代。
這事之所以沒被宣揚出去,也算是莫翎白給了他一個極大的麵子。隻要他能徹查出整個事件背後的真相,莫翎白就答應把這事揭過去,否則,他手中剩下的藥就是控訴他們醫院的有力證據。
而這個時候姚琴鬧事,別說吳院長沒時間見她,就算有時間,恐怕也隻會遵從莫翎白的意見。
很快,一名自稱副院長的中年女子趕了來。
姚琴也不管她是誰,指著莫翎白的那十多個保鏢兼打手的人,朝前來的副院長怒斥,“你們醫院是怎麼管理的?為什麼縱容這些人在醫院擾亂次序?這醫院的地盤究竟是你們的還是他們的?你們不顧病患的感受,如此縱容社會閑散人士在醫院惹事,信不信我曝光你們?”
來的副院長是知道她身份的,所以也沒敢頂撞她,而是耐心的向她解釋,“莫夫人,請您先消消火氣。他們雖然出現在醫院,但他們沒有搗亂到醫院的次序,也沒有打擾到其他病人,所以我們醫院也無權驅趕他們。”
姚琴一聽,連她都狠狠瞪上了,“我兒子就在上麵,我要見我兒子,他們在醫院這種公眾場所阻攔我,難道不叫擾亂次序?”
副院長默了一下,又擠著笑耐心解釋,“莫夫人,這事您可以同莫先生溝通,這些人都是莫先生安排的,隻要他們不影響我們的病人和醫護人員,我們院方無權幹涉他們的言行。還請您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