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打消了找人的念頭,直奔樓上特護病房。
…
楚心琪身上的麻醉藥漸漸失效,動過刀的傷口也漸漸的傳來痛意。但因為兒子在,她一直都忍著,不敢吭聲。
小家夥原本想留在醫院陪她,可這哪行啊。楚心琪好說歹說,還把醫生叫到病床邊向他解說了一通,才讓他確信她沒有大礙了。
得知她現在隻需要掛點滴,等傷口愈合就可以出院,楚子昇這才跟著冷封回家去了。
他們前腳剛走,莫翎白關上房門準備給女人擦拭身體,畢竟躺了這麼久,屁股下麵那片東西早都該換了。
就在他剛準備揭開楚心琪身上的被子,病房門就被人拍得‘砰砰’響。
他臉色一沉,冷聲問道,“誰?”
醫院剛來查過房,一時半會恐怕不會再來,何況醫護人員也不會這麼沒素質的拍打房門。
“大白,是我!”
病房裏,楚心琪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示意男人去開門,這麼急,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莫翎白把房門一打開,立馬探進來一顆戴口罩和墨鏡的腦袋。
許興延也沒進去,隻是在房裏四處看了看,狐疑道,“咦,她沒來啊?”
莫翎白咬著牙,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暈過去,“誰沒來?”
“龔朝雯啊!”許興延挺直身板,朝身後看了看,這才走進病房中,然後對兩人說道,“我在樓下看到她了,也看著她上樓了,我以為她是來找你們的,原來不是啊。”
“嗯?”楚心琪皺起了眉頭。龔朝雯來醫院?她來醫院做什麼?
“就她一個人?”莫翎白沉著臉問道。
“嗯,就一個人。”
“知道了,你回去吧,這裏不需要你陪。”對於有事要做的莫翎白來說,現在誰來他都不待見,何況還是這貨,真是多看一眼都眼疼。
“切!我可是來給小琪琪通報情敵動向的,你急個什麼勁兒啊?”許興延不怕死的說道,還特意把墨鏡推到頭頂,對楚心琪擠眉眨眼,“小琪琪,我跟你說,姓龔的女人做夢都想爬上大白的床,你可得把大白拴緊了。這男人啊,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就算大白心裏隻有你,可作為正常男人,也是經不住女人勾引的。”
“……”楚心琪額頭上掉著黑線,真不知道是該罵他雞婆還是該感謝他提醒。
他就不能把話說委婉些嗎?
莫翎白都懶得跟他說話了,擰著他胳膊,打開房門,直接將他給推了出去,“回去睡你的覺,把自己管好就行了!”
看著關上的房門,許興延摸著鼻子直噴,“大白,我看你就是心裏有鬼!小琪琪,你可多注意點哦!”
房裏沒聲音回應他,他晃了晃腦袋,無精打采的轉身往樓下走。
還是這麼無聊……
本以為有點好戲看的,結果白高興了一場。
到底該找點什麼樂子玩呢,這才到聖江第二天,他就快悶死了。
…
病房裏,聽著衛生間嘩嘩的水聲,楚心琪漲紅著臉,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看。
她現在下床困難,沒法去廁所方便,還是他拿盆子給她接的。
第一次,當著他的麵解手,她能不難為情?
麻醉藥的效果漸漸退去,傷口的痛意越來越明顯,可此刻,她滿腦子都是剛才他幫她小解的情景,那種尷尬和難為情讓她都忽視了傷口的疼勁兒。
可莫翎白要做的事還有許多。
沒過多久,他端著一隻新盆從衛生間出來,盆裏熱氣騰騰,一看就知道裝著熱水。
他將水盆放在床尾的凳子上,再將盆裏的毛巾擰幹,然後把被子揭開,就這樣開始給她擦洗著。
楚心琪閉著眼,壓根就沒勇氣看他。
下意識的想合攏雙腿,可他卻扳著她腿兒,冷肅的訓道,“動什麼動?”
她隻能咬著唇,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她知道早上給他墊衛生間的人是他,可那時她在睡夢中,就算事後知道怎麼回事,也可以當做不知道。
可現在呢,她清醒著,而且還很有感覺,這種難為情的場麵,是真的讓她想找個地縫把自己藏起來。
好在今天的男人很嚴肅,不像平常動不動就對她耍流氓。
很快,他覺得擦拭幹淨了,這才將一條新內褲給她穿上。內褲上是他親手貼的衛生巾,終於,這次隻有一片了。
醫生囑咐過這兩天一定要小心翼翼,千萬不能讓傷口感染了。可她現在正來著例假,澡可以不洗,但下麵肯定要清理幹淨的。
而這些事,他竟然自覺的包攬了。
她一直都沒敢睜開眼,直到男人把一切收拾好回到病床邊,她才偷偷的睜開了一條縫。
見他坐在床頭椅子上,那樣子分明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忍不住把眼睜開,皺眉看著他,“你不回去睡覺嗎?醫院裏有護士,而且我可以隨時把杜姐叫來,你不用在這裏陪我。”
他公司裏那麼多事,她哪敢要求他在這裏守夜。雖然她這間病房生活設備一應俱全,還有供陪護人員睡覺的床,可她是真不想打擾到他工作。
莫翎白冷颼颼的剜了她一眼,“想讓我一個人睡?可以,先補償我空床費。”
楚心琪忍不住抬手捶他,“去你的!”
空床費,虧他想得出來!
莫翎白順勢將她手握住,看著她紮了針的手背,也不敢太用力。
低下頭,他薄唇在她紅唇上輕啄著,“你在哪我就在哪,想要我休息好,那你就安心休養,爭取早點回家。”
他最後那一句‘回家’,讓楚心琪眸底不知不覺的起了水霧,透過朦朧的霧氣,她看到的是他滿眼的深情和心疼。
此刻的他,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
她眼睫不停的顫動,臉頰上的紅暈一直都沒褪過,最後低聲道,“那你把床移到這邊來。”
莫翎白眸底浮出笑意,揚高的薄唇覆上她兩瓣嬌軟,這一次卻是長驅直入與她深吻。
而此刻,在另一間病房中——
穿著病號服的劉全秀正跪在地上抱著男人的大腿,一邊哭一邊哀求,“明富,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莫翎白,我隻是跟一個女人起了點爭執而已,根本沒想到那個女人竟和莫翎白認識。”
麵對她跪地哭訴,男人雙手握拳,帶怒的神色依舊沒一點緩和,甚至不顧她有傷在身,抬起一腳將她蹬開,氣急怒罵,“我看你就是個喪門星!要不是你處處把你弟護著,他今天能這麼狂妄?他前腳惹下大禍差點把我都賠進去,這才剛請朝雯小姐幫我們把事情擺平,你後腳就又出去惹禍,你說,你是不是要整死我才甘心?!”
麵對吵架的夫妻倆,龔朝雯坐在椅子上,雖然沒說一句話,但臉色也極度不好看。
聽到劉全秀把莫翎白惹了的事,她也是又驚又怒,此刻趕來醫院,她可不是來關心劉全秀的傷勢,而是來了解情況的。
劉全秀又撲著去抱左明富的大腿,“明富,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一定想辦法親自去向他們道歉。”
左明富冷哼,“你去道歉?那莫翎白會見你嗎?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德性!都怪我平時太縱容你們兄妹了,你們除了打著我旗號出去惹是生非外,有為我做過一件有利的事嗎?”
劉全秀傷心的哭起來,“我為這個家是盡心盡力的在付出,絕對沒有一點私心,結婚這麼多年,我們是怎麼走過來的,難道你忘了嗎?”
左明富仰頭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你變了,當初那個樸素勤勞的全秀早就不在了。”
劉全秀流著淚,抱著他大腿的雙手漸漸鬆開,抬頭望著他,目光中有委屈,也有恨,“是我變了還是你變了?左明富,你想離婚就明說!”
左明富人到中年,雖然沒有大腹便便的將軍肚,可隨著官位高升,這些年說話做事也大有改變,那小眼睛一眯,淩厲中帶著一股狠勁兒,別有另一番威嚴。
瞪著地上與自己結婚多年的妻子,他神色充滿了厭惡,手指著她,從頭到腳數落起來,“你看看你自己,還像個正常女人嗎?頭發染成這樣,你就不怕別人說你是妖怪嗎?一把年紀了,還這樣露腰露腿,你以為自己還是十八歲的大姑娘?再看看你化的妝,跟鬼一樣,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