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打量著,許興延微微眯眼,總覺得手裏這小家夥有點怪,這小眼神感覺很犀利似的。
幹咳了一聲,他朝小家夥笑道,“乖,叫表叔,表叔給你買糖。”
楚子昇抿著的小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不過還是很有禮貌的叫了一聲,“表叔好。”
許興延高興的把他放下,然後蹲在他麵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客人友好,楚子昇自然也乖巧,雖然這個‘表姨’妖裏妖氣的,但既然是他笨蛋老爸領回來的,這個麵子他還是要給的。
於是稚氣的回道,“我叫楚子昇。”
許興延愣了一下,姓楚?
他朝莫翎白看去,隻見莫翎白臉色有些難看。
他挑了一下眉,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深意莫名的笑。
摸著麵前小家夥的頭,再問道,“幾歲啦?”
“五歲半。”
“上小學了嗎?”
“嗯,三年級了。”
“咳……”許興延差點被口水嗆到。
他再看向莫翎白,這次莫翎白對他抬了抬冷硬的下顎,驕傲之色不言而喻。
他撇了一下嘴,轉回頭,又笑著對小家夥道,“表叔這次來聖江,走得太急,也沒帶什麼禮物。這樣吧,表叔給你簽個名,怎樣?”
楚子昇小眉頭蹙起,“簽名?”
這是什麼玩意兒?
許興延也不生氣,畢竟這小家夥才多大啊,估計連‘追星’這個詞都不懂。
笑了笑,他拍著楚子昇小肩膀道,“表叔的簽名不值錢,不過可以拿出去裝逼,保準能讓別人羨慕嫉妒恨。”
楚子昇額角隱隱掉下黑線,“……”
也不怪他此刻無語。雖然他有看電視,可他看電視最多的還是看看劇情,至於電視裏的人物,看過也就忘了,追星啥的對他來說,真沒有概念。
更何況,他也想不到麵前這位‘表姨’有那麼大的來頭。
所以拿到簽名照的時候,他沒一點驚喜,隻是禮貌的說了句,“謝謝表叔。”
反倒是一直沒說話的某爹嘲諷的對許興延開口道,“‘表叔’就這點見麵禮,會不會太寒酸了?”
許興延是有些尷尬,隨即忍不住對他吐糟起來,“你是不知道我媽有多恐怖!她為了逼我回去相親,竟然讓銀行把我戶頭給凍結了!不但凍結了我的錢,還威脅我經紀公司,說我沒結婚之前再給我接活,就弄垮他們!你是不知道,我這次偷來聖江,飛機票都是找助理借的!”
混到這種地步,他自己都覺得好慘,就差去街頭要飯了……
可即便這樣,他也不能妥協。他30歲都不到,怎麼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
再說了,許家又不是隻有他一個兒子,他們要孫子,找許興澤去!
擔心他什麼時候結婚,還不如去擔心許興澤那貨什麼時候**!
莫翎白聽出了一些端倪,微眯了眼眸,“你到聖江來是躲姑姑的?”
許興延嗓門大了起來,“可不是!她非要那樣逼我,我就偏不如她意,我離家出走,急死她!”
莫翎白唇角抽了一下,眸底快速閃過一絲黠光。他要不要告訴他過陣子他媽也要來聖江?
見時間不早了,主要是兒子還要上學,他也不想多理這家夥,於是將兒子抱起來,一邊往門外走,一邊交代道,“你先在這裏住下,一會兒我讓保姆把飯菜給你送來。不過住宿和夥食費都要記賬,現在我女人當家,我可沒權利讓你在這裏白吃白住。”
許興延瞪著他離開的身影,一張妖孽臉又黑又難看,“我就躲幾天而已,你們要不要這樣?”
這家夥,簡直是落井下石!
怎麼不直接給他一隻破碗讓他出去要飯?
莫翎白頭也沒回,抱著兒子往電梯走去。
在等電梯的時候,他剛按下按鈕,突然間整個人僵住。
不止他,就連被他抱著的楚子昇都在他懷裏一動不動。
記憶中,這是他第一次被這個男人抱……
熱乎乎的胸膛,有力的手臂,跟他老媽抱他的感覺很不同,跟薑叔抱他的感覺也很不同……
他就這麼呆呆的感受著。
當那呆滯的小眼神漸漸恢複了清澈後,他緩緩的低下頭,將下巴擱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一雙小手也圈住了男人的脖子。
莫翎白身軀一震,特別是當他那小腦袋落在他肩上時,他手臂猛的收緊。盯著電梯的黑眸不斷的閃動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漸漸在他眸中凝聚……
時間不早了,因為方圓要去醫院,楚心琪也沒多留她。而就在她打開門準備出去時,突然看到右麵電梯門口的父子倆。
她一隻腳跨在門外,僵硬而安靜的望著他們。
看著兒子趴在男人肩上的樣子,她忍不住咬緊唇,眼眸閃動著水光。
直到他們消失在電梯裏,她才哽咽的抽泣起來。
“心琪,怎麼了?”方圓在她身後,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隻以為她愣著不動是在想什麼事情,聽到她抽泣的聲音才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事。”楚心琪抬頭吸了吸,然後回頭擠出笑,“可能是沒睡好,眼睛有點不舒服。”
看著她眼眶紅紅的,方圓趕緊道,“那你快回去休息,不用送我了。”
楚心琪腦子裏全都是剛剛看到的那一幕,此刻心情複雜得是真想找個地方哭。可她又不想讓方圓知道自己的難受,於是又擠著笑,“那你去外麵打個車,我就不送你了。幫我向陳叔說,讓他好好養傷,我等著他搬過來。”
她們的交情,根本不存在送與不送。
方圓提著小包一邊對她揮手,一邊調皮的道,“你快去休息,我這就去醫院看我舅,順便把好消息告訴他,保管他能從病床上跳起來。”
目送她進了電梯,楚心琪也沒立刻回樓上,而是退回房裏把門關上。
背靠著房門,她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
…。
回去都半個小時了,可女人還沒回來,莫翎白沒了耐性,準備下樓去抓人。
就在他打開防盜門的時候,楚心琪在門外拿著鑰匙準備開鎖。
四目相對,男人眸光一沉,緊緊的盯著她紅腫的雙眼,“發生什麼事了?”
楚心琪一邊往裏麵走,一邊像沒事人一樣回道,“沒事,眼裏進了沙子,洗了一下眼睛而已。”
莫翎白快速抓住她手腕,將她拉到身前,深沉的眸光多了一絲怒氣,“你當我是三歲孩子?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楚心琪看了一眼被他捏緊的手腕,咬了咬唇,反手掙脫他的手,突然又將他手腕抓住,然後拉著他主動往臥室去。
盡管不滿她的隱瞞,可她的舉動卻讓莫翎白歇了一些火氣。跟著她走,眸光忽沉忽冷的睇著她側臉,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麼。
楚心琪拉他回房,讓他和自己一起坐在床邊。
她沒有就他關心的話題做解釋,而是朝他問道,“許興延呢?是不是在20樓?”
莫翎白淡淡的‘嗯’了一聲。
她又問道,“他要在這裏待多久,什麼時候走?”
那家夥除了招人討厭外,身份還不同尋常。要知道,這種公眾人物不出去還好,一出去就容易被人發現,要是讓狗仔和他的粉絲知道他在這裏,那他們的生活也要遭受影響。
何況他還調戲了她的朋友,要不是他是莫翎白的表弟,她真會直接轟人的!
莫翎白撇了一下薄唇,“他是為了躲我姑才到聖江的,我估計他也待不了多久。”
楚心琪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如果隻是短期借住在他們這裏,那沒什麼問題。
不過她還是有不放心的地方,“方圓正著急找房子,想把她舅媽和表弟接出來。我已經跟她說過了,現在她隨時都有可能搬過來,可是許興延也住20樓的話,我怕……”
她不怕許興延會對方圓怎樣,畢竟在他們眼皮子下,何況方圓也不是獨居,姓許的難道還敢入室犯罪?
她隻是擔心他們見麵會尷尬,何況姓許的德性不好,就算欺負不了方圓,總怕也會在言語上攻擊方圓。
那家夥不但德性差,嘴巴也臭!
莫翎白倒不以為意,“沒事,他現在知道方圓是你朋友,不會打她主意的。”
那人雖然風流成性,但還是有原則的。吃窩邊草這種事他是絕對不會做的,不是不敢,而是他怕對熟人下手後會給他惹來麻煩。
比如對方找上他家人。
據他所知,他姑巴不得那家夥能安定下來,要是有女人找上門,那再多借口都沒得商量,估計會直接把他綁去民政局……
別看那家夥在外麵緋聞漫天,有些保密工作做得也嚴實,比如家世。那家夥自從踏入娛樂圈就把戶口獨立出去了,各種檔案也被許家蓋著,沒點能耐根本查不到那家夥的底細,這也是為什麼那家夥敢在外麵正大光明亂來的緣故。
當然,他姑也不是那種什麼女人都會接受的人,對於娛樂圈的女人她幾乎是睜隻眼閉著眼,知道那些都是逢場作戲。不過,要是外圈人,那就很難說了。
雖然有他保證,可楚心琪還是不怎麼放心。她甚至在想,要不要提前跟周玉和杜梅打聲招呼,免得許興延那色胚連她們都不放過……
她承認自己是想多了,可基於許興延的品性,隻有普通人想不到的,沒有他做不出來的,不防不行的。
就在胡思亂想時,耳邊傳來男人冷硬的聲音,“在樓下做什麼,為什麼這麼晚才上來?”
楚心琪抬眸望了他一眼,想繼續忽略這個問題。
她準備起身去洗個澡,可屁股剛離開床,男人手臂一出,摟住她腰肢就將她重新撈回床上。頎長的身軀一翻,直接將她給壓住。
今天幾次纏綿都被電話影響了,這會兒他氣息粗重,顯然沒打算放過她。
那雙黑眸深邃炙熱,但略帶了一絲薄怒,楚心琪知道他不滿自己回來晚了,心裏暗暗替自己著急,今晚這男人怕是會折騰死她。
唯一的辦法……
她垂下的眼睫不斷顫動過後,突然抬手將他脖子摟住,閉上眼,將雙唇對著他薄唇貼了上去。
這突來的主動讓莫翎白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那香軟的氣息和觸感讓身軀猛僵,黑眸微瞪,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此刻的她雖然閉著眼,但兩排長卷的眼睫卻顫動不止,就一瞬間的功夫臉頰都紅得像煮熟的蝦皮。
有史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怎能不激動?
隨著她舌尖鑽進他口中,他呼吸不禁急促起來,她就這麼一個簡單的舉動,竟讓他渾身像點了火一樣,洶湧澎湃,劇烈的全往身下某一個湧去。
這女人,是想要他的命?!
盡管她的舉動依舊青澀矜持,可對他來說,真真實實的挑逗,還是讓他無法抗拒的挑逗……
隨著下腹暗痛,他已經沒了耐性,捧著她的臉蛋,化被動為主動,反攻進她香甜的唇齒中。
楚心琪本以為,自己主動點,總能平息男人的怒火吧。可她哪裏能想到,男人的怒火是被她平息下去了,但欲火卻被她撩得猶如猛獸出閘……
這一夜,抵死般的纏綿,讓她連後悔的氣兒都沒有。
…
天灰蒙蒙亮的時候,剛睡下不到兩個小時的男人突然睜開眼。
懷中的女人睡得很沉,他知道她被自己折騰累了,一口氣要了她好幾次,最後抱她去浴缸清洗時她都沒睜一下眼。
他醒,是因為大腿上突然多了濕潤的東西,癢癢的。
他用手摸了摸,然後從被子裏拿出來。借著窗外灰灰亮的光,定眼一看,是一抹深色的紅。
“……”
他有那麼狠嗎?都做到受傷流血了……
可是給她清洗的時候除了有些紅腫以外,並沒有發現其他異樣,那這些血從哪裏來的?
手指上的紅讓他瞬間沒了困意,將另一隻手從她脖子下抽出,他隨即起身將被子掀開,然後將她身子翻動起來。
看著純色內褲上多出來的血跡,他隻覺得腦袋有些空,瞬間像被定住一樣,幾乎移不開眼。
這是……
她生理期來了!
不怪他驚訝和無措,他經曆過的女人就她一個,而且六年前跟她在車裏的那一次還是他第一次碰女人,那次事後車上也有血,可跟此刻的血明顯不是一回事。
就像她所說,他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太短暫了,她生理期這種事他還真是第一次接觸……
好不容易回過神,他四下掃了一遍,幽深的眸底閃過一絲為難。
這要怎麼弄?
下了床,他在衣櫥裏翻找起來。
可翻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他想找的東西。
衣櫥裏,一片淩亂,地上,更是狼藉,裙子、襯衣、內衣……全混在一起,簡直無法直視。
可男人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很不甘心,瞪著淩亂的腳底,俊臉繃得緊緊的。
…
天剛亮,周玉從樓下上來,準備給他們做早餐。
剛用鑰匙打開門,隻見男人穿著睡衣站在門口,差點嚇她一跳,“莫總,您、您要出去嗎?”
莫翎白也沒應聲,隻是眸光深沉的盯著她。
周玉頭皮一陣發麻,又小心翼翼的問道,“莫總,您怎麼了?”
看他這樣子,也不像是出門,難道是……夢遊?
許是從她膽怯的神色中看出自己把她嚇到了,莫翎白這才有所動作,手握拳放在唇邊,“咳咳……那個……你有衛生巾嗎?”
在幹咳的時候他耳根就開始發紅發燙,以及那眸光罕見的不帶冷色,甚至左右上下飄移。
周玉‘啊’的張大嘴,不僅被他的樣子嚇到,還被他的問話給驚到了,“衛、衛生……巾?”好在她反應也快,一下子就有所明白,“莫總,是不是夫人她、她需要?”
這不是廢話嗎?!
莫翎白立馬瞪了她一眼,不是他女人需要,難道還是他需要?
周玉尷尬的低下了頭,“那個……莫總,等天亮了我去樓下給夫人買。”
莫翎白濃眉一蹙,“你沒有嗎?”
這下換周玉耳朵發燙了,“我、我更年期都過了,早就不用那種東西了。”
莫翎白,“……”
…
一覺睡到快中午,楚心琪揉著眼睛還是不怎麼想起床。
都是被某人折騰過度的結果,渾身上下哪裏都不舒服。而且今天小腹隱隱作痛,她知道大姨媽要來了……
揉著眼的她突然怔住,渾身酸痛蓋過了小腹的隱痛,讓她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身下的異樣,也是想到‘大姨媽’她才感覺到屁股下很不對勁兒!
掀開薄被的瞬間她坐起身,直接拉開了褲頭。
這一看,她雙眼瞪大,猶如被巨雷當頭劈下。
她就說屁股下麵怎麼那麼不舒服,感覺腿都合不上了,原來全是衛生巾……
她大姨媽確實來了,衛生巾上麵已經染上了。可有誰能想象,一條內褲上粘著四片衛生巾的樣子……
沒錯,四片!
像‘豐’字一樣貼在內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