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想要透過蓋頭,去看清顏之臉上的表情。究竟是什麼,給予她這麼大的力量,膽敢公然違抗聖旨。是顏戈剛才的話嗎?顯然不是。那會是什麼?總不會是為了維護九王。眾人皆知,嫁給九王,是多少女子躲都躲不及的事情。她顏之是誰,相府的獨女,地位雖然不及公主,但已是不低。九王凶殘至極,現又生死不明,怎麼會有人還想要維護他。
“你瘋了嗎?”
不得不承認,顏之的勇氣很是讓四王佩服,對於這個即將由他代娶的九弟妹,他起了一絲憐憫之心。
“不要衝動,抗旨是死罪,誰也救不了你。”四王企圖說服顏之。但在顏之眼中,隻是諷刺。
“昔日,玉涼公主由駙馬的兄長代娶,是因為駙馬突然去世。今日,我若接受了這聖旨,豈不是在詛咒九王早死。君帝為百姓勞心勞累,一時忽略,情有可原。但是,四王,身為君帝的兒子,九王的兄長,這般逼迫顏之接旨,不知意欲何為!”
見顏之將矛頭指向自己,四王剛剛升起的一絲憐憫,全部消失,甚至還有些生氣。
“這聖旨是君父所下,本王好心提醒與你,你不領情也就算了,反倒誣陷本王居心不良,你又意欲何為!莫不是對君帝不滿,惡語傷人,挑撥離間!”
“玉涼公主之事,人盡皆知。君帝為國為民,勞心勞力。在君後好心提議之後,一時疏忽。身為皇子,應當為父分憂;身為臣子,應當為君分憂;位及王位,應當為百姓分憂。聖旨誤下,四王應當在未公開之時,提醒君帝,以免釀下大禍。然而,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顏之字字句句鏗鏘有力,又是那麼合情合理,四王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若與顏之爭辯,耽誤了吉時,君父不會輕饒了他們姐弟兩個;若是不與顏之爭辯,豈不是默認了她的言辭。別人怎麼想,他可以不管,但是傳到君父耳中,定然是大大的不妙。
百裏褚衣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四王進退兩難的尷尬局麵,她不是沒有看到。但她不想幫他。母後偏愛他,她倒要看看,這份偏愛能到何時!莫說她心腸硬,這都是被逼的。
吉時將近,顏之也明白。其實她想過,就算她今日不抗旨,君帝也不會讓四王代娶,明麵上說得好聽,但是有些暗中的東西,還是要防的。抗旨,隻是為了給君帝一個順水人情。
“四王,做人難免會有考慮不周的時候。聖賢說,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現在改還來得及。還請大公主與四王回去後,在君帝麵前多為顏之說點好話,可以讓顏之的抗旨之罪,從輕發落。顏之在此,不勝感激。”
顏之的話給了四王一個台階下,四王不是傻子,自然是要接的。
“顏小姐,客氣了。恭喜九弟妹,新婚大喜,代本王向九弟問好。今日本王有要事在身,不能親自恭賀,還請九弟妹見諒。”
“能得到四哥的祝福,弟媳高興還來不及,怎敢怪罪。日後定當為四哥大擺宴席,彌補今天的遺憾。”
“九弟妹客氣了。”
百裏褚衣和四王離開。他們的身後,歡快的喜樂吹奏了起來。
“起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