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筋絡純黑,雖然火候還差些,但離黑鐵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紅胡子大叔的聲音突然出現,周墨抬頭嘿嘿一笑,鬆了拳頭,身形又恢複了正常。
紅胡子大叔身材極為魁梧,站在櫃台外麵如同多了堵牆一般,臉上有著如同火焰怒放一般的顯眼紅胡子,紅胡子大叔好像有矮人的血統,胡子很大,眼睛卻很,其中閃著精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周墨,冷哼一聲,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黒木櫃台,見沒有灰塵彈起,這才滿意的坐了下來。
周墨看著奇怪,今還沒有聽見紅胡子大叔的大嗓門,而且看紅胡子大叔的樣子,也沒有去踢醒那些酒鬼的意思。不過紅胡子大叔從來不問他的來曆,同樣,他也從來不問紅胡子大叔的事情。
以最烈的雪山燒刀子為底,然後是血葡萄,鮮牛血,海上朗姆,周墨很快調出了一杯酒,倒在橡木杯裏,放在紅胡子大叔的手邊。
酒液粘稠,在足有碗口大的杯子裏打著漩渦,暗紅色的酒液如同正在醞釀中的岩漿。
紅胡子大叔一口將酒液飲盡,死死閉著嘴唇,屏住呼吸,感受著腹中如同火山爆般的**,沙場斬似的血腥,直到**退卻,隻剩海風一樣的淡淡腥味後,才長長吐出一口酒氣。
一年前,被紅胡子大叔救了,又治好了燒的周墨,全身上下被剝得精光,所有哪怕能夠換一個銅子的東西都被紅胡子大叔扣住,並且紅胡子大叔還要將他賣給某個人販子抵償醫藥費,周墨就是用了這麼一杯酒,換來了如今安身立命的工作。
被這杯“海上男兒”激起了全身血氣的紅胡子,狠狠的將橡木就被砸在櫃台上,然後猛的起身,口中不幹不淨的嘀咕了一句:
“苟日的的獅心家族,苟日的的帝都暗衛,苟日的的政治!”向酒館外走去。
周墨聽到獅心家族四個字,就吸了口涼氣,剩下的話則讓周墨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苟日的的醉鬼們,都給老子滾起來,兩個選擇,進來繼續喝,或者滾到荒野去喂荒獸吧!”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話,讓周墨從剛剛的顫栗中清醒過來,自嘲一笑,那些****的都是大人物,但和他一個酒保沒關係不是?
夕陽鎮的一,就在紅胡子大叔如同公雞打鳴一般的吼聲中開始了。
十個銅子一杯的劣質朗姆酒,一個金幣一杯的海上男兒,十個金幣一杯的帝都風情,一杯一杯酒從周墨手中送出,又進了這些醉生夢死男兒的胃裏,花錢的痛快無比,收錢的也樂在其中。
周墨過著和之前一年同樣的安穩日子,好像早上聽到的話從未自紅胡子大叔嘴裏吐出來過。
空中一個上弦月,一個下弦月,一個半月同時出現,意味著已經午夜,酒館中的大部分客人已經離開,隻剩下一些喝的爛醉的酒鬼。
“全都扔出去!”
細細品著一杯周墨特調的“黑夜驕陽”,紅胡子大叔有些不舍手中的酒杯,於是將這個活計扔給了周墨。
一手提著一個醉鬼,然後用柔勁扔在土地上,這是最後兩個了,周墨抻了個懶腰,腦中已經想著自己那張兩個月前才買到的鬆軟大?床,一會關門後喝上一杯“月泉”,然後一覺睡到亮,這是周墨一中最舒服的事情。
彎下腰,照例摸著這些醉鬼的額頭,直到最後一個,周墨毫無收獲,有些失落的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