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她認輸了(1 / 2)

媚姬搖了搖頭,心中為風柒染揪起一把,卻不知該與她說些什麼。

情哭情傷,卻還是忍不住泥足深陷,這是屬於一個女人的愛恨嗔癡。

將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屋子裏靜悄悄一片,除了院子裏的落葉聲,便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響。

風柒染癡癡地看著燭火搖曳,融化成水的蠟液順著蠟身滑下,卻在半途被風吹散了溫度凝固,一滴又一滴,像極了一滴又一滴的眼淚。

風柒染抿唇,伸手撚起小盤子裏的一顆蜜餞喂進嘴裏,咬下,甜甜的滋味在她的嘴間散開,她卻深深地皺起了眉,好苦!

原來蜜餞也會苦的。風柒染心想,咬著蜜餞卻沒有吐出來。

風柒染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麼,她也沒有刻意去打聽,隻是將自己關在屋子裏,就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雖然她知道,這跟掩耳盜鈴沒什麼太大區別。

直到夜深了,前院也沒有傳來什麼消息,風肆染的,公子琴的,甚至是,他的,全都沒有,這讓風柒染不由得有些心慌。

夜,深沉如水,窗外偶爾傳來蟲鳴,有風起,樹葉婆娑,沙沙作響。就在這片刻之間,烏雲籠罩半邊的天,平地一聲雷鳴,轟隆隆響起。

風柒染的睡眠一向很淺,再加上心緒不寧,所以很容易就被這聲驚雷給驚醒了。

她睜開眼睛,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望著床頂的帷幔發呆,耳邊響起的是窗外越來越大的風聲,呼呼地吹著,沒有關緊的窗戶被吹來,一下一下地撞著牆壁,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卻可以讓她清楚地聽見。

劈裏啪啦,豆大的雨點開始落下,拍打在屋頂的瓦片上,就像是落入玉盤的小珠子一般,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一下一下。隻過了一會,風柒染就敏銳地感覺到屋外的雨好似又大了些。

風還是沒有歇下,窗戶依舊被吹得撞向牆壁,一下一下的。

這麼大的風雨,前邊也沒個消息傳回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夜都深了,哥哥和阿琴哥哥應該都會回來了吧,他也應該走了吧。

胡思亂想著,風柒染躺著躺著,突然就覺得一陣煩躁,索性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坐在床上隔窗向外望去。

院子裏栽著一株海棠花,春天時節,院中的海棠已經開了幾天了,原先小小的花骨朵在她沒有注意的時候悄然綻放,粉色的小花簇擁著,隔著雨簾,有種朦朦朧朧的美感。

隻可惜這雨有些大了,海棠花嬌小,這麼大的雨,該是受不住的,等明早起來,估計該是落得一地殘花敗葉吧。

幽幽歎息,淡淡的惋惜之情溢於言表。其實她不算是個愛花之人,卻也不忍看見正在盛放時節的花兒突然零落。

眸光往院中一瞥,風柒染就要收回視線,卻突然怔住,原先懶散地靠坐的身子直起,微微發僵。

大雨傾盆,院中的風景早已淹沒在雨幕之中,朦朦朧朧,根本看不真切,但那一抹明白色,是風柒染這一輩子都忘不掉的風景,就算碾滅成灰,她也認得,隻需要一眼。

隔著雨幕,即便站在原地不動,風柒染也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落在她身上的那兩道清冷的視線。

風柒染閉上眼,風從開著的窗戶吹進開,潮潮的濕意中攜帶著縷縷海棠香和點點鐵鏽的腥味,拍打在她的臉上。

風柒染的身體幾不可見地顫了顫,那是,血腥味?心髒猛地跳動幾下,風柒染睜開眼睛,死死地盯著站在大雨中的那個人,一眨不眨的,就好像要在他的身上看出兩個洞來一樣。

他受傷了?這個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風柒染幾乎就要控製不住自己了,他怎麼會受傷呢?他不是武功高強無人敵手的嗎誰傷得了他?他的身邊不是明衛暗衛在的嗎?溯斐溯紊呢,這兩個人死哪裏去了,怎麼會讓他受傷了呢?

還有,不是說哥哥和阿琴哥哥吧他攔在風沙穀外了嗎?怎麼會在這裏?難道他硬闖入穀了?

這個想法一經冒起,風柒染覺得她的心跳都快被嚇停了。她不是不知道公子琴將風沙穀外的三重陣法全數開啟了,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才更是心驚。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硬闖入穀,他不知道那三重陣法就是一個生死陣嗎?他不知道那三重陣法就是公子琴專門為他準備的嗎?他怎麼那麼傻,他怎麼那麼笨!

一想到他孤身入陣,強闖入穀,幾乎是九死一生才走到她麵前的時候,風柒染就知道,她敗了,她服軟了,她無視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