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鳳棲感覺自己被拉過來又拉過去的,有什麼東西層層疊疊往自己身上裹,又有什麼東西一個一個地往頭上來。
隻見一身玫紅色宮裝長裙,腰中係著同色緞帶,勒出她纖細的腰身,更顯得身段婀娜。
頭上挽著流雲發髻,上麵插著數支金色墜寶石的長釵,一張漂亮精致的小臉麵若凝脂,肌膚勝雪,眉黛微蹙,人見猶憐。
“公主。”感覺到了鳳棲不悅的氣息,為她梳妝的小丫鬟有些膽怯地輕喚,鳳棲來往太子府頻繁,這裏的人多多少少也是知道她的難伺候的,此時見鳳棲不滿,小丫鬟隻能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聽候發落。
看著銅鏡中映出的小丫鬟急得快要哭了的小臉,鳳棲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她有那麼可怕嗎?
雖然不想嚇人,但是鳳棲是真的有些煩這樣繁瑣的打扮。
撇撇嘴,鳳棲開始動手拆頭上的發髻,同時對小丫鬟道,“去將櫃子裏那件木槿紫的雲羅錦拿出來。”她記得昨天鳳鳴為她新添置的衣服裏有這麼一條裙子,看著顏色舒服,裙子簡單的。
小丫鬟應了聲是,轉身去找裙子。
簡單地將頭發挽起,用一條紫色的發帶固定,因為是國宴,也不能太過於樸素,鳳棲還挑了一支鑲著碎珠花的簪子別上。
木槿紫雲羅錦著身,百褶一般的裙擺堪堪蓋住腳踝,又不顯拖累,衣襟上繡著淺紫色的暗花,大朵大朵的木槿花開在裙角,平添了幾分嫻雅。
鳳棲滿意地理了理衣襟,轉身便出了門。
鳳鳴早早地就等在太子府門前了,身為東道主淩天的太子,接風宴大半的安排都是由鳳鳴親為的,在兩國使者入宮見過皇帝之後,就該由太子全程陪著兩國使者。
今日鳳鳴倒是沒有騎馬,而是跟鳳棲一起坐進了馬車。
鳳鳴的馬車是上等的楠木做的,地方寬敞,就算是三人並列躺下也不覺得擁擠。馬車上擺放著一張茶桌,一副茶具,一副棋子,幾本書。
鳳棲細細地打量了一番,便在鳳鳴的對麵坐下。鳳鳴的麵前正擺放著兩疊高高的奏折,他的手上拿著一本正在批閱。
鳳棲知道皇帝器重鳳鳴,卻也沒想到會器重到這種地步。自古皇帝最忌諱的就是大權旁落,雖然說會下放權力給儲君或者皇子,那也隻是為了方便統治或者曆練儲君罷了。
但他們的父皇不僅將與他國邦交全權交給鳳鳴處理,還讓鳳鳴處理隻有皇帝才能處理的奏折,看來皇帝對於鳳鳴,不止是器重那麼簡單了。
見鳳鳴一語不發地處理奏折,鳳棲也不好打擾,隨手拿了本野史便看了起來。
紫色的雲羅錦淡雅清素,托得安靜時候的鳳棲也是溫婉淑儀,儀態萬千。但看著鳳棲白皙清麗的俏顏,鳳鳴幾次欲言又止。
像是感覺到了鳳鳴的不自然,鳳棲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哥哥是怎麼了嗎?有話要交代我?”奇怪了,平日的鳳鳴不都是喜歡有話直說的嗎?怎麼今天扭扭捏捏的?
“呃。”沒想到鳳棲會問的如此直白,鳳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頓了又頓,俊眉皺了展,展了又皺,掙紮了好半會,鳳鳴才呐呐地道,“沒事。”
鳳鳴歎了口氣,低頭繼續處理奏折。
此間靜寂,隻有偶爾翻書的沙沙聲,和窗外骨碌碌的車輪聲。
馬車轉了彎,突然傳來了熱鬧的叫賣聲,鳳棲想,這應該已經是上了京城的主街了。
“阿九,還有三天就是花燈節了,需要哥哥為你準備花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