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薄言用手比劃了一下他自己和門外,又比劃了一下他和徐子楨,說道:“是我和他們,不是咱們。”
徐子楨一怔:“什麼意思?我不住這兒?”
陸薄言點頭:“寶兒林芝和蘇主母與家主分頭而來,咱們先去那家客棧是為了留下記號好讓他們尋來,至於家主你……”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韓大人來信,官家已被他救下,官家說想要見你。”
趙構到了韓世忠那兒了?速度還挺快。徐子楨倒也不奇怪,點了點頭轉身就要拿包袱走人,被陸薄言叫住。
“哎,家主你要去哪?”
“不是去找官家麼?”
陸薄言哭笑不得:“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睡一晚等天亮再走也不遲,家主還是先與我合計合計各路人馬的事宜吧。”
徐子楨又放下包袱:“對對,把這事給忘了,別回頭我趕回來時你和小四都開打了。”
陸薄言搖頭道:“打不了,兀術眼裏隻有你,你不在他哪肯理會別人?”
徐子楨一頭黑線,這老陸是越來越汙了,就差直說基情倆字了。
正說著,忽然外邊有人敲門,先是一下,再連著三下,陸薄言眉頭一挑,出去把大門打開,一個穿得破爛但身上拾掇得挺幹淨的農家小夥子跨了進來,徐子楨愣了一下還沒說話,卻見那小夥子先咧嘴一笑:“叔,我來了。”
本來不認識,一開口就聽出來了,這個小夥子竟然是寶兒,徐子楨大樂,一把將他拉了進來,問道:“事都辦了?老家夥沒為難你吧?”
寶兒搖頭:“沒有,老吳挺幹脆,聽我把意思一說就直接掏印蓋上了。”
陸薄言在旁聽得莫名其妙,問道:“有何我不知道的故事麼?”
徐子楨臉一黑,還是趕緊跟他解釋吧,不然他又得往基情方麵想去。
寶兒看上去心情很好,看了一眼徐子楨後答道:“回陸先生,我叔讓我回了趟耀德城找吳乞買,請他在一份公示上用個印。”
用印自然就是蓋吳乞買那個金國皇帝大印,這個陸薄言是知道的,然後問道:“什麼公示?”
寶兒說道:“哦,我叔以官家的名義起草的東西,就是告知百姓,如今盤踞在永興軍路與兩河路的金軍乃大金國叛軍,我大宋不日將與金國聯手剿滅之,讓百姓知曉。”
陸薄言一下就樂了,轉頭看向徐子楨:“家主,這是你的主意?”
徐子楨幹笑一聲:“我就想給小四添點堵,其實我也知道沒什麼用……”
話沒說完就被陸薄言打斷道:“誰說沒用?有用,很有用!家主你可知道京兆府有多少百姓?整個永興軍路又有多少百姓?以前那幾年裏兀術占了那些地方,對百姓並無襲擾,百姓慢慢也就習慣了,要知道百姓大多愚昧,能吃飽飯就是天大的事了,所以這幾年對兀術並不會有太大的反心,但如今卻不同了,兀術與那十幾萬大軍身上貼了反賊二字,在百姓眼裏反賊都是要殺頭的,他們豈還能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