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徐子楨仔細看了看徐十七的眼睛,隻看到了清澈和純粹,不攙半點虛偽,他愣了一下後問道,“我讓你把天機交給琉璃,你沒生氣?”
徐十七依然一臉笑容,搖頭道:“官家對家主的東西都很喜歡,都想收歸己有,神機營乃國之重器,收也就收了,但天機不同,那是國之凶器,用之不祥,我早已知曉家主之意,天下太平之日,便是天機消失之時,又怎會生家主的氣。”
這一番話從徐十七嘴裏說出來顯得很是輕鬆隨意,但卻顯得十足真誠,徐子楨反倒是內心之中泛起了慚愧,說實話當他決定把天機營交給水琉璃時,他不是沒想過徐十七會有情緒,但是他沒辦法,就象徐十七自己說的,這東西早就被趙構惦記上了,早晚會動手,不管是明著要還是暗著搶,皇家的手段可是防不勝防的。
天機營在羅吉走後由徐十七接的手,發展至今已有五百多人,徐十七把這些人分了二十多組,每組之間各不相識,而一份總名單則捏在他手裏,如果趙構要搶天機營,那麼隻要把他一個人搶去就夠了,當然,若是徐十七反水投靠趙構,那麼他將來的日子必定是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所以徐子楨一直在顧忌著這事,可徐十七跟了他這麼久,說動手就動手他實在有點狠不下心,於是采取了婉轉的辦法,把天機交到了水琉璃手裏,他決定,到時候自己功成身退後就把徐十七帶回西夏,說關押也好軟禁也好,總之不會再讓他出現在公眾麵前,可是今天徐十七的這番話讓他發現自己有點小人之心了,徐十七是個聰明人,而且有情有義,更難得的是大是大非看得很明白。
想到這裏,徐子楨深吸了一口氣,臉上也掛起了笑容,在徐十七肩上拍了一下,說道:“以後有沒有興趣跟卜大哥去中亞玩玩?哦,就是現在耶律大石他們混的地方。”
跟著卜汾去玩的意思就是讓他去神機營,而且給他一個頭目的位置是必須的,徐十七跟了徐子楨這麼久當然知道,耶律大石在打的那些地盤風情迥異,真要去了那邊錢和美女將會大把大把的來。
但是徐十七卻搖了搖頭,說道:“十七哪都不去,唯願隨在家主身邊。”
自從四年前的某一天,徐子楨很認真的對他說出“你不是我的奴仆,是我兄弟”,徐十七就做出了個決定,這輩子跟定徐子楨了,隻是他從沒和徐子楨親口說過而已,有些話不必說,放在心裏慢慢去做就行。
徐子楨又愣了,然後哈哈大笑:“好,哪都不去,以後咱們天天一起喝酒吃肉一起快活,就這麼快活到老死!”
“好,快活到老死!”徐十七的笑容燦爛無比。
一個心結就此被解開,徐子楨隻覺一種說不出的暢快感,當即拿起桌上的酒壺就要拉著徐十七喝酒,就在這時屋外飛進一個人影,二人轉頭看去,卻是水琉璃。
徐子楨眼睛一亮:“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