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徐子楨眼睛瞟都不瞟一眼,緩緩將刀舉起,刀尖遙指劉光世,冷笑道:“劉大人,你說我假冒欽差,那你……認識這刀麼?”
劉光世一怔,眼睛下意識的朝那刀上看去,然後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把刀看似象唐刀,卻比普通唐刀寬一些,象馬刀,又比馬刀小一些,刀身泛著一層隱隱的寒光,就算隔得很遠還是能感覺到刀身上透著股殺氣,這絕對是把飲過血的寶刀。
但是關鍵不是這刀有多好,而是這樣的刀在大宋境內隻有一把,那把刀的主人就是……
劉光世的瞳孔猛一收縮,脫口而出道:“你是……徐子楨?”
“嗬,認出來了?”徐子楨又冷笑一聲,然後將手中的卷軸遠遠朝他拋去,喝道,“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是真是假。”
劉光世一把接住,剛入手就覺得背上有冷汗滲出來了。
他手指剛接觸到卷軸的黃布就知道這是真的了,這是真的聖旨,隻憑這布料就知道假不了。
徐子楨雙臂抱胸站在那裏,任憑麵前數十把刀指著他,嘴唇一碰冷冷地道:“念!”
劉光世已經騎虎難下,隻能強忍著手抖咬牙將卷軸打開,當他看清上邊所寫的內容時,眼睛頓時瞪得老大,一滴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滾落。
他幹咽了一口唾沫,念道:“此詔擬於建炎二年,為避金人挑撥之禍,朕許徐子楨遠遁,三年後歸宋,另,著徐子楨領天下兵馬總監察……”
劉光世念到這裏已經念不下去了,他的腿也開始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
天下兵馬總監察,雖然大宋從沒有過這樣的官職,但他很清楚,這絕對是真的,就憑徐子楨以前為趙構做的一切,就評估趙構對徐子楨的信任。
他是朝中重臣,所以關於徐子楨之前的一切負麵消息,比如什麼勾結金人擄劫二帝,與張邦昌沆瀣一氣開城獻汴京之類的,他都知道是假的,徐子楨一直都是趙構最為信任的人,沒有之一。
在徐子楨消失的三年裏,天下百姓都以為他是被趙構驅逐的,可朝中誰不知道,這隻是徐子楨的一個計策,為的是避開兀術那無窮無盡的騷擾。
現在好了,徐子楨忽然之間就回來了,而且回來的第一站居然就是興元府,居然就是自己的軍營,更關鍵的是自己的部下竟然在這節骨眼上搶了個民女。
四周鴉雀無聲,每個人都直直的看著自己的官長,看著他額頭上的冷汗不停滾落,看著他的臉色蒼白得象個死人。
誰都知道,這位是真的欽差,劉光世認慫了,那個搶民女的貨色更是不堪,已一屁股坐到在地,茫然失措瑟瑟發抖。
徐子楨卻不肯就這麼放過他們,冷冷地道:“怎麼沒聲了,後邊還寫著什麼?”
劉光世的臉色無比難看,隻得在無數雙目光的注視下再次張嘴,用帶著嘶啞的嗓音念道:“賜徐子楨佩刀名辟邪,舉監察刑事,見刀如見朕,敕先斬後奏,可上斬奸佞下斬惡卒,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