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一聲爆炸吸引了過去,完顏荊也不例外,隻是當他剛轉過頭就發現脖子一涼,然後整個天地都在旋轉,接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不用說都能猜得到,刺殺完顏荊的那個護衛被亂刀分屍,死得極慘,但是叛軍首腦完顏荊已死,這是鐵一般的事實,那兩萬人頓時就失去了主心骨。
徐子楨聽到這裏臉色已經變得黑了下來,他沉聲問道:“這事兒是誰做的?”
徐十七咬了咬牙,答道:“是四九。”
“為什麼要幹這種蠢事?”徐子楨忽然拍案而起,怒道,“老子隻是讓你們找機會做了完顏荊,沒讓你用自己兄弟的命去換這老王八蛋的狗命!”
撲通一聲,徐十七跪倒在地:“回家主,完顏荊身邊高手眾多,要接近他實非易事,四九等了好幾天未有機會,眼看天快亮了,四九不想耽誤家主大事,便讓四一在後吸引注意,他動手……”
“大事?我他媽這叫什麼大事?”徐子楨愈發惱怒,竟然就在這大殿上咆哮了起來,“他完顏荊不死就不死,你以為老子滅不了他麼?”
徐十七以頭搶地,一字一頓地道:“家主以仁待我,我以性命托家主!這是四九臨走前說的,我未攔他,其錯在我,請家主責罰!”
徐子楨道:“我仁個屁,我連跟四九說話都沒說過幾句,哪兒就對他仁了?你……”
徐十七忽然打斷他的話道:“四九老家在太原府,他說的‘我’不光是他一人,而是全太原數十萬百姓,四九說,家主胸中懷的是天下人,這份仁義無人能及,他願以這條命報家主之仁。”
徐子楨沉默了,但心口卻在隱隱作痛,這次北上他帶了兩千人,另外天機營有一半都早早的派來了這裏,打仗沒有不死人的,這一點他早就知道,可是他就不能接受他的人用這種方式來犧牲自己。
徐十七不再說話,依然跪在那裏不起身,整個大殿裏鴉雀無聲,所有人目瞪口呆看著徐子楨,吳乞買也目露驚訝之色望著他。
徐子楨的強不是沒有道理的,他雖是一介布衣,可手下卻有神機營天機營這班高手好漢追隨,而且忠心如斯,連性命都能隨意托付。
吳乞買暗歎一聲,若他能有這樣兩支忠心勇猛的精英之軍,別說大宋,就連更遠些的吐蕃大夏西遼都能收入版圖,可惜,他不是徐子楨。
“呼……”過了良久,徐子楨才長長的吐出口氣,說道,“起來吧,繼續說。”
“是。”徐十七起身,垂手肅立,說道,“四九身死之時,城頭射下亂箭,當場擊斃百餘人,那赤奴兒想搶回完顏荊屍身未成,率眾而逃。”
徐子楨冷笑一聲:“逃?他還能往哪兒逃?”
徐十七沒再說話,這裏滿大殿都是金人,難保還有赤奴兒的同夥,他自然不能公開告訴徐子楨,赤奴兒身邊還有他的兄弟隱著。